刹時間,鈴音大作,叮叮當當,四麵八方響起,隋流的聽覺受到幹擾。
他浮起一絲笑——有那麼點意思,她不是隨便打打鬧著玩的。
又一道劍氣從他背後放出,精準無誤地切過南棠左小腿。裙擺被割裂,小腿上又添一道傷,鮮血很快染紅她的衣裳。
南棠指尖一點青光迅速拂過自己的傷口,她修的《天生訣》有治愈功效,未等治愈呈現效果,她已再次動起來。
這次,依舊是四張符籙在手,擲出。
一陣煙霧伴隨著一股惡臭,同時彌漫,隋流別開臉去,不自覺皺鼻。四周看客又出陣噓聲,這是什麼不入流的手段,也敢用在這裏。
南棠“嘿嘿”一聲笑,入不入流,管用就行。
這一次,隋流的攻擊偏了半寸,沒有擊中她。她又一閃,掠到另一處,照樣又是四張符籙出手……
如此這般,南棠繞著隋流不斷扔著符籙,不斷飛跑,有時被他打擊,有時被她躲過,身上的傷不斷增加,雖說沒有很嚴重的,但看起來卻也狼狽不堪。這毫無章法的打法看得外人直蹙眉,隻有寂妄海上的萬筠摸了摸下巴,道了聲:“有點兒意思……”
一連丟出近百張符籙,南棠的積攢已經見空,隋流那邊也已經與她玩膩了這種貓逗老鼠的遊戲,身後同時飛起六道劍氣,聚成一道,朝著南棠擊去。
隻見南棠倏爾一笑,在劍襲到之時突然間消失在眾在眼前。
不是幻形符,不是遁影符,是真正的消失了。
連隋流也沒發現她是如何消失的。
下一刻她再現身時,人已如鬼魅般出現在隋流東側,手裏化出百道青藤,藤聚作青劍,朝隋流揮下。措不及防之下,隋流竟被她掃中後背。
這一下來太過出人意料,不單隋流,連四周看客都驚呆了。
當然,南棠這全力一擊,並沒能給隋流造成太大傷害,但她一個築基修士,不但可以近元嬰修士的身,還能打到他,這就是叫人委實驚訝了。
隋流疾速回身,伸手抓去,然而南棠再次消失。
四周看客竟沒一個人看出她是憑何消失,又是如何出現的。
唯獨天上飛的那八個人中有一人開了口:“傳送符?”
“雕蟲小技,投機取巧罷了。”另一人回道。
“投機取巧,也得有那個腦子。”這回回答的是萬筠,他看得津津有味。
因他這一句話,其他幾人不再接茬。
下麵的鬥法仍在進行。
“行水劍?”隋流轉身揮開南棠鬼魅般的一劍,眼中漸漸出現濃厚興趣。
“隋仙好眼力。”南棠聲音從漫天劍影中傳出。
她現在使的這套就是江止的行水劍,行水劍是雙人劍法,但南棠遲遲無法領略劍意,打不出劍氣,所以一直無法與江止配合,但這套劍法的口訣與身法她早就練得滾瓜爛熟,如今一個人使出來,倒也精彩。
原本的三尺長劍被她換作木藤,打出來的不是劍氣,是不斷抽生的刺藤,一束束繞在隋流身邊織成密網。
隋流眯了眯眼,道:“我小看你了,接下去,你可要小心了。”
語畢,他忽然急轉一圈,將轉在身周的青藤斬斷,再掠身飛起,人到半空之中,後背浮出百柄劍,在他掐訣之下如劍雨般朝下落去,每一劍落地之時都在石台上留下劍痕。
南棠所處的位置幾乎完全被他的劍雨籠罩,隨著這片劍雨的落下,南棠所出現的位置綻起火光。
“傳送陣?”隋流盯著地麵的火光逐漸凝眸。
南棠已經退到劍雨範圍之外,身上又添幾道劍傷,她喘息不已,看著隋流直笑。
最初那沒有章法的打鬥,不過是用來迷惑對手而已,地上這些傳送,竟是她借著符籙攻擊之時悄然扔下的傳送符籙,這才是她的目的。五個傳送陣互相連接,她能隨心所欲在隋流身邊轉移位置。
“你很聰明。”隋流誇了她一句。
“可還是被隋仙看穿了。”南棠道,她的這些小聰明,在真正的實力麵前還是不夠看。
隋流浮在半空,道:“還有什麼本事,全使出來吧。”
他來了興趣,倒真想看看這個築基期修士,能夠把他逼到哪一步。
“這可是隋仙說的!”南棠笑答一句,忽站直身體,手中藤劍消失,改為雙手在胸前迅速掐訣。
那些被她打出來的青藤都跟著消失,露出其中銀色蛛絲,有幾縷粘在隋流身上。
她上下嘴皮快速動起,迅速吟咒,手裏化出一隻金色蜘蛛按在地上,刹那間,地麵上亮起繁雜符紋,每條蛛絲都跟著亮起,隋流隻覺得蛛線如有千鈞之辦,將他拽到地上。
縛仙陣?
這一下可就讓隋流包括四周看客大為驚詫了。
南棠什麼時候擺下的縛仙陣,竟然無人發現?
縛仙陣已成,南棠並不指望這個法陣能困住隋流多久,再雖大的法術沒有匹配的修為,所放出來的威力也不足夠。
小奶虎不知何時已經跑來,正飛到半空,南棠毫無猶豫朝小奶虎扔了張符籙。
金光乍起,成年貓兒大小的奶虎忽然間膨脹變大,成了隻巨大的……奶虎,仍舊是未足月的模樣,可體型卻變大了數十倍,利瓜一露,銳齒一現,也是威風凜凜。
南棠一躍跳上他後背,緊緊抓住他頸上的毛,手中又化出一枚長錐,朝著隋流疾衝而去,似乎要借這陣攻勢打敗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