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 第四十四章 你在思念誰(一)(2 / 2)

可是想不起來,他想不出那個孩子該是什麼樣子的!因為沒有過相見,他思念女兒的時候,腦海裏盡是如今這個年年的身影,可是他所描繪的那個孩子,永遠都隻有一個背影。

很像任映海,卻又不是。

是因為討厭爸爸,因為埋怨爸爸,因為恨爸爸,所以不願意回頭讓爸爸看一眼嗎?

他是有多壞啊,喬褚西,你是有多壞啊!

可是現在,連想都不用了。她沒能長大,連討厭爸爸的時間都沒有了!自己連被她恨的機會都沒有!

“你咬吧,咬死我!我這個瘋子,我是個壞人,我是惡人!”喬褚西啞了嗓子,無聲地哭了出來。

喬褚西覺這些年,他自己一個人在美國,想家的時候,想褚懷的時候,想這些兄弟的時候都沒有流過眼淚,哪怕是在這之前,褚懷走了,自己看著母親天天以淚洗麵,反而沒有哭喊的衝動,多的時候是愣愣的,一眼到天明。

現在才十月份,他回來還不足一年,他卻已經流了那麼多的淚。

這樣恍然一想,原來已經十月份了。

“今天什麼時候了?”

他側著臉,把臉上的水漬印上床單。

任映海的淚水早就在他襯衣上幹了,臉上就留著些斑駁的水痕,被他問得一愣,“怎麼了?農曆八月初四了。”

說完她也愣住了,這都快中秋了,團圓節,這該團圓的日子卻沒有團圓的人。

經過這天,任映海和喬褚西統共兩天沒說過話,喬家兩個老人,把這一切看在眼裏,隻是不做聲,隨兩個年輕人自己小夫妻慢慢摩挲,這一路他們都走過,自然也知道這裏麵的門道。

隻要這麵上他們都看出來兩個孩子不是真有氣,隻是心裏頭膈應著過不去罷了。這樣也就好了。

倒是陳媽急得跟什麼時候,天天趁著喬褚西上班就拉著任映海躲到廚房裏頭旁敲側擊的。

任映海有一句沒一句的應著,讓老人家更著急了。

隻是有件事情,他們心知肚明,沒說明白,放在心裏等日子慢慢過去,等著心裏的疙瘩掉了。喬褚西一直沒給陳東打過電話,沒通知他不用再擱外頭呆著了,任映海心裏知道他需要日子消化,可連她這個當母親的都信了……

等來等去,沒等到喬褚西打那個電話,不是任映海去看他的通話記錄,隻是單看他的臉色,她都能猜出些所以然來。

任映海自己給陳東去電了,她聽那邊的冷淡的男人輕聲問了句“真的?”,任映海就知道自己猜得沒錯了。

陳東一開始還不願意就這麼放棄了,他付出了那麼多的時間精力在這上麵,就這麼一個電話就把人給召回來了!

“阿東,我知道你怎麼想,但是別找了。不用找了。”任映海聲音幾不可聞,可陳東在那邊仍是敏銳地感到了她的語氣。

他不置一詞地掛了電話,心裏頭也是百味陳雜。

突然很想一夢那個小丫頭,這時候不知道在做些什麼,是不是又在互助中心陪著孩子玩。她自己都跟個孩子似的……

陳東離開這些天,沒有和一夢通過電話,不是沒想過,隻是都生生忍了下來。第一次,他想她想得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