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間白發須臾長 第一百二十二章
婁老爺子將蘇翊送回病房後，就往回走。婁老太太正站在病房門外往裏看。
“老太婆，幹什麼呢？怎麼不進去守著？”
婁老太太一聽見他聲音，豎起食指貼在嘴邊。“噓．．．兒子在裏麵呢。”
婁老爺子一聽婁嶽在裏麵，就更火了。疾步走過來就要推門進去。
“哎，你幹什麼呢！”婁老太太一把攔住他，瞪著眼睛輕喝道。
“這小子就知道逼迫昱堯做不願意的事情，這下好了！孩子都躺醫院了！老子不打斷他的腿，就枉姓了婁！”
婁老爺子說著就拍掉老太太的手，推門走了進去。
原本還傾身望著婁昱堯的人瞬間坐直了身體。轉頭看了看，才站起來。“父親，母親。”
婁老太太衝他眨了眨眼，示意他趕緊找借口出去。沒成想婁老爺子預告都沒有，直接拎起放在床邊的拐杖就往婁嶽身上打去。
“混賬的家夥！”
婁嶽被他突然其來的怒氣有些莫名其妙。生生的挨了一棍後，眸子裏也冒起了火花。一把攥住婁老爺子的拐杖，冷冷的說道：“我不插手難道還讓婁氏出個同性戀不成！”
婁老爺子見他還有理的爭執，不知哪生出的力氣，又抽了一實棍。“同性戀怎麼了？我們這麼大年齡都能接受，你天天往國外跑，怎麼就沒解放解放你的思想。兩個孩子相互喜歡，有什麼罪過？偏偏還要讓你在從中搗鬼。現在孩子這幅德行了，你滿意了？孩子過得人不像人、一點都不幸福，你就開心了是吧？！你是不是覺得是他毀了你的幸福，所以從小就不待見他是不是？！”
婁嶽倏然抬起眸，眼裏的怒氣都快要破表。其中甚至還參雜著一絲被道破那個一直掩藏著心底怨氣的不知所措。
是這樣的嗎？
婁嶽突然靜了下來。他不禁反問著自己。心底的答案愈來愈近，他開始害怕起來。曆經商場槍林彈雨的洗刷，已經足夠強大的婁嶽卻在這個關頭退縮了。他突然不想去知道自己為什麼對婁昱堯有著與日俱增的恨意。
他的沉默讓婁老爺子誤以為是默讓，還欲出手時，婁老太太站在了婁嶽的身前。
婁老爺子怒瞪著她，“老太婆，你瘋了嗎？！幹什麼呢？讓開！”
即便已年老古稀，婁老爺子卻依舊有著讓人膽怯的氣勢。隻是對於婁老太太來說，這就一點都不恐怖了。她攥著兒子的手，即便怨他對待孫子的態度，卻還是像隻老母雞一般護著他。這仿佛是所有母親的天性，兒子再不堪，始終是身上的一塊肉。“你打吧，反正你打他，也是痛在我的身上。”
婁老爺子看了看她，恨恨地將拐杖扔在了地上。“唉！作孽啊！要不是當年．．．”
“哼，我走了！”婁嶽冷冷地打斷他的話，生生挨了兩棍後，對婁昱堯的愧疚像海市蜃樓一樣。他不再看還在生氣的婁老爺子，也沒有和護著自己的婁老太太告別，徑直走了出去。
婁老爺子似乎是對他徹底失了望，對於他的離去也沒有了想法。隻看了看還在昏睡中的大孫子，悵悵地歎了口氣，“別人家都羨慕著我們。也許，你也羨慕著別人家的孩子吧。昱堯，爺爺做錯了一件事，卻害了你一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