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缺失的記憶和門後之物(2 / 3)

恢複平靜後,張言開口回應:

“聽琳達說院長您在找我?”

“對,我有點事情要和你商量。”

院長交叉著雙手放在桌麵上,將身體挪到桌前,前傾著上半身,用肚子擋住張言的視線,不讓他看向關不上的抽屜。

然後看了一眼外麵的聖光教會人員,接著說道:

“看來我猜的沒錯,你還沒有完全解決這些麻煩……”

不等張言回答,他繼續說道:

“銀月教廷的人在你離開後,也來調查過,說他們一直跟蹤的一名黑市商人,昨晚在城中妓院廁所裏被殺了,有證人說,在那之前的半天,他最後招待的客人,就是你!”

“講真的,克萊斯特醫生,我沒想到你……對不起,可能我講的難聽了些,不過你真的,唉……”

“……”

銀月教廷?黑商被殺?

張言皺起眉頭,腦海裏一片混亂,他完全記不起什麼黑商。

原主諾亞,到底在昨天幹了什麼?

按照老師的任務把一個黑商給幹掉後,去參加了異教徒聚會?

這讓他陷入了迷惘中。

院長普爾曼看到他露出的迷惘表情,眼神閃過一絲疑惑。

很快黑著臉,繼續說道:

“你放心!克萊斯特,我本人是相信你的,但是……在聖光教廷和銀月教廷證明你清白前,我希望你暫時離開醫院,這不是開除你,隻是希望你理解醫院,你知道咱們這裏的大部分病患,都是富商財閥和政客家中的人,你現在這個身份很敏感,所以你……”

“好的院長,我會盡快離開這裏。”

想都沒想張言就答應了他,他現在隻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好好畫一回印記。

“今天時間還早,如果你能到城裏找到個住處,我會找幾個同事幫你搬家的,價格你放心,你隻需要每人負擔一頓飯錢罷了。”

“……”

迎著普爾曼院長的目光,張言吐出一口氣說道:

“今天恐怕不行,我的東西太多,還需要整理一下。”

“那我安排人幫你整理,再派個人陪你一起去城裏找房子,我知道巴萊街道上就有合租房,隻需要不多的錢就能拿到手,要知道這種地方很搶手的,去晚了說不定就沒了……”

“……”

對於普爾曼急著要將他當做瘟神一樣送走的態度,張言將目光從他臉上,橫移了兩步,最終落到了剛才的抽屜上。

普爾曼眼神飄忽起來,身體變得僵硬,不知道該不該擋著張言的視線。

看穿這點的張言,臉上掛起冷笑,將目光再投向普爾曼院長,開口略帶威脅地詢問道:

“是因為調查會影響到它?院長,所以我說……明天!可以嗎?”

他壓低聲音,加重了語氣,並將身體前傾,居高臨下用原主諾亞從沒有的姿態,問道:

“同意還是拒絕?”。

然後,他看到普爾曼張了張嘴,微胖的臉部不受控製,飛快的抽搐了幾下,仿佛有些憤怒和驚懼,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頗為無奈的說道:

“希望你理解。”

張言直起身,整理了一下領結,右手貼在左胸無聲的行了個禮,然後轉過身,頭也不回的朝著門外走去。

這個老家夥,肯定有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

至於諾亞是不是殺人犯,他真的不在乎,他隻在乎自己肮髒的小秘密,不要在聖光和銀月兩大教廷的夾擊下,露了餡兒。

“之前就傳說,這個老家夥用邪惡的古老之物,汙染醫院裏那些病患的精神,讓他們永遠都不能離開。”

“看來,或許真不是空穴來風。”

回過頭來,他想起現在自己的處境,除了手裏多了七個半月的工資,還僥幸逃過一死。

“嘖,銀月教廷,黑商,一點都想不起來。”

心中自語著,同時朝著宿舍走去,門壓根就沒關虛掩著,打開門,之前的那股屍臭依舊還在。

放在地上的白老鼠籠子,不翼而飛了。

就連桌上的書籍和隨意畫的草稿都不見了。

隻留下一枚一便士大小的銀質的硬幣。

張言從桌上拿了起來,上麵用古老的海拉米爾密文澆築了一圈單詞。

“銀月光芒籠罩大地,月行者守護黑夜……”

反過來,另外一麵,是月亮的浮雕,以及左右四個微小的紋章,這銀幣他還是第一次見,不過早有耳聞,據說銀月幣上麵的紋章,是銀月之神的眷族家徽。

這銀月教會的人,將房子裏都快搬空了,隻留下這麼個東西,當做信物。

揚天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後,張言揉了揉劇烈跳動的太陽穴。

努力平複著情緒,腦海裏飛快的自言自語:

“沒事,應該沒有留下什麼,手稿什麼的都很幹淨,沒有不明的神秘學符號,就連古海拉米爾密文的書都是正常途徑的書店款式……”

隻是沒想到這群人來的這麼快。

拿出火柴,張言猶豫了一下,眼光瞟向窗外斜對麵的住院大樓。

他又不著聲色的緩緩放了下來。

“樓上肯定有人在監視。”

他腦子裏莫名其妙又出現自己的聲音。

猜測都不是,就從內心上確定絕對有人監視。

或許這就是直覺?

隻是太明顯了點……

現在還不是毀去導師格林的書信的時機。

也不能在這時候畫穿越的印記。

他需要等待。

等到天黑。

在這之前,他要裝作沒事人,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準備明天的搬家。

被兩大教廷盯上的感覺,換個說法,就像是在明朝被東西廠盯上的太醫學生。

他們隻需要一點證據,就能將諾亞這個身份的小醫生,揉爛碾碎。

在監視中,張言將諾亞所有的東西都整理了出來,並且打包好,做出就像是第二天就要搬家的模樣。

在天黑後,他去醫院食堂打了個免費的土豆湯,並且按照平日原主的行為,買了個現烤的黑麵包。

拿著能當武器的黑麵包,回到了宿舍。

當他慢條斯理,將又硬又酸的黑麵包,沾著隻放了點粗鹽和少許黑胡椒的土豆濃湯,打開汽燈盯著懷表,用了四十多分鍾吃下去後。

腦海裏,莫名的他自己聲音再次傳來:

“監視走了。”

他下一秒丟下碗,摸出了早就打包好的圓規鉛筆火柴以及白紙,起身。

抄起壞掉的椅子腿,抵住了門口。

然後轉過身,快步進了衛生間,關上門,並且帶上了鎖,借著毛玻璃上透過來的光。

張言在洗漱台的石板上鋪開了紙張。

開始畫起了同心圓。

“……”

當兩個他將同心圓畫好後。

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仔細回想著,那全是線條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