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景,怕是旁人求也求不來的。
朝歌雖然因為沒有回去現代而煩悶,眼下整理著花兒,時不時跟皇上說幾句話,心情也漸漸不那麼沉悶了。她難得主動開口道:“牡丹國色天香自是好的,可皇上有所不知,這每種花都有自己的花語,都是獨一無二的。”
“哦?說來聽聽。”
“就比如這三色堇,不同的顏色也對應不同的花語。紅色為濃濃的思念;黃色為憂傷與歡喜;紫色則意味著默默的奉獻著,無條件的愛。”朝歌把修剪好的三色堇給皇上瞧,“皇上看看,好不好?”
皇上的眼睛裏明顯多了些欣賞:“從前也不知道你懂這些,這樣說來的確不錯。那這山茶花又有何含義?”
“山茶花的花語是‘理想的愛,謙讓’。其實,山茶花也代表了對心中喜愛女子的愛慕之情,可以用來給喜歡的女子表達愛意。”
朝歌頓了頓,對皇上道:“臣妾年少時就很喜歡山茶花,經常幻想著若是以後出嫁,定要讓自己心愛之人送臣妾一大束山茶花以表思慕之情。”
“不錯。”皇上隻說了兩個字,眼睛卻遙遙的瞟向桌子上插著的那一大捧各色山茶花。
已經一月底了,還有半個月就要過年了。這天一大早,沈悅芷就要從府中出嫁了。雖說太後名義上已經撫養了悅芷,也封了公主,可實際上她還是一直住在沈府中。
皇上、皇後還有太後,給沈府賞賜了不少好東西,給沈悅芷也備下了豐厚的嫁妝。
悅芷穿著大紅色的喜服,頭上的鳳冠沉重而華麗。沈之銃坐在大堂,麵色陰沉;沈夫人在女兒的房中,拉著她的手就不肯鬆開,眼淚劈裏啪啦的掉;悅時許是知道姐姐要走了,也嗷嗷大哭,拱在姐姐懷裏就不肯出來。
悅芷不忍心看母親這樣傷心,可開了口,連聲音都是顫顫地:“額娘......額娘不要哭泣,女兒會常常寄書信來的。額娘和阿瑪一定要照顧好悅時,將來早早地給她、給她指一個好人家嫁了。萬不要像女兒一樣,遠嫁邊疆,無法盡孝。”
門外響起叫喊聲:“時辰已到!”
“女兒該走了。”悅芷站起身,沈夫人牽著她的手,強忍悲傷,不住的叮囑著: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一定不能想不開,要常常來書信......
沈之銃與夫人坐在堂屋,悅芷跪下身去,額頭觸地:“女兒沈悅芷,拜別父親、母親。”
沈之銃眼含著眼淚,攙扶著已經哭泣的站不穩的夫人,不知費了多大的功夫才說出一句:“走吧。”
悅芷一步恨不得五回頭的望著她們。她當然知道這一別可能就是永遠,她最舍不得的還是悅時。悅芷與母親的手一直拉著,母親還在深情的看著她。
她都來不及叮囑悅時,就已經被送上了馬車。悅芷和母親的手漸漸分開,最終連指尖都不再接觸,沈夫人的手停留在半空中,仿佛要抓住什麼似的,寒風帶走了手上的最後一絲溫度。沈夫人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癱軟的倒在沈之銃懷裏,即使兩眼已經模糊不堪,但她還是望著掀開轎簾看她們的悅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