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番外,他是她的耀日(1 / 1)

稷澂囑咐手下記得要一日三次更換神案上的貢品,便回去更衣,趕著出門辦事。

待快到大門前,吹了個口哨,便聽一陣清脆悠揚的馬蹄聲傳來。

黑馬屁顛顛的跑來,一雙透亮的馬眸,瞧著稷澂的後背,鼻孔打著響鼾,哼哼唧唧。

稷澂扶著馬鬃,道“墨玉,怎麼了?”

“噅兒,噅兒……”墨玉低低地嘶鳴,還討好的蹭了蹭主人的肩膀。

夏藕:“……”她覺得這傻馬似乎是瞧見自己了。

待她試上一試。

夏藕從自家夫君的肩頭飄下,素白的裙裾,獵獵紛飛。

上上、下下、左左、右右。

果然,那墨玉的馬眼珠子,跟著她亂瞟,若是眼珠子再大些,都快瞪出眼眶了。

稷澂見自己不過問了一句,它那馬眼珠子就給他翻白眼?!

墨玉動了動耳朵,一雙馬眼珠子滴溜溜靈活亂轉。

稷澂無奈的搖了搖頭。

大概是汗血寶馬四肢發達,但腦子不大好。

他踩著馬鐙,騎上馬背,後麵的錦衣衛也跟上。

夏藕一見夫君要走,忙飄了過去。

剛到了陽光的地方,皮膚就火燒火燎的疼。

宅院裏有高樹遮擋,光線昏暗,但出了府門則是光禿禿一片,陽光直射,無片葉遮陽。

哪怕是涼風的流動,於她而言都如在刀山中翻滾,層層割皮挖肉。

尤其,今日萬裏無雲,那感覺就好似在挖開皮肉後,丟進滾燙的熱油鍋裏烹炸。

方才還奴役孤魂野鬼,欺負和尚的厲鬼,這會兒狼狽地滾在地上,地上的塵埃卻染不上她的虛影。

倏忽,不遠處一道偉岸的身影走來,將她整個魂體籠罩。

這片陰影給她掙得一絲喘息的時機。

稷澂見墨玉原地尥蹶子,走了一半又退回來換馬。

若不是大宛馬很稀少,他定然燉了它……

他投下的那片陰影,剛好籠罩在夏藕的身上。

夏藕一見夫君,猩紅的眼眸一亮,道“夫君,小藕走不動了,背我可好?”

然而,稷澂哪裏能聽到她的聲音?

很快錦衣衛就重新牽了一匹禦賜的千裏馬過來,他拉上韁繩,繼續往外奔馳。

“不回話,就當你默許了?”夏藕見他又要走,自問自答著,旋即攬著他的長頸,趴上他健碩的肩頭。

不知為何,隻要懸在他的背脊上,就算陽光奪目,直射在她身上也不覺痛了。

夏藕又試著挪開一些,割肉的痛,再次反複。

這回她可不敢再試了,就這樣賴著夫君也不錯……

不經意間,她傷痕累累的小手,透過他的衣領,那微末的殘血剛一接觸到夫君時,他就打了個寒顫。

稷澂自上馬,驀然感覺肩膀一沉,還涼沁沁的。

此刻,又有一股沁涼順著頸部蔓延至四肢百骸,身上說不出的清爽,連陳年舊疾的疼感都驟消。

他身子微僵,扶了扶後背,什麼東西都沒有。

難道,是因他連熬了幾個晚上,又趕著淩晨就來祭拜,有些脫力了?

眼看著到了虞衡清吏司,他也收起發散的心思。

工部的虞衡清吏司負責收發及各地軍費、軍需、軍火製造、開支的核銷,並采辦東珠,熔煉鑄錢,銅鉛硝磺,任免寶源局監督諸事。

是以,這裏麵的大油水,也滋生出貪腐之心。

悶雷般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待眾人看清是稷澂率領錦衣衛迎麵而來,各個嚇得麵如金紙。

天下誰人不知冷厲的提督大人鐵麵無私?

那些本就心裏有鬼的人,見了稷澂噗通跪下,拚命的討擾。

“查抄,封存!”稷澂微點下顎,冷冷下令。

一大隊錦衣衛氣勢磅礴,又井然有序地往大門裏衝,一看便是做熟了的。

轉眼間,便將眾人製服。

夏藕站在陰影裏,視線膠著在那道欣長健碩的身影上。

明明俊朗英氣的麵容,卻讓人不敢直視,尤其是那一雙仿佛蘊含著無邊黑暗的冷眸,令人生畏。

不過,旁人畏懼於他,她這隻厲鬼可不怕。

在她眼裏,漫天星辰都不及他耀眼,他是她的耀日,是她追逐的溫暖……

前腳查抄虞衡清吏司,後腳消息就傳到了宮中。

池瑤躺在鳳榻上,半瞌著眼,任由宮女為她敷上涼帕子。

“為什麼會這樣子?”池瑤擰眉自問,神色怏怏。

剛剛,她聽了稟報後,整個人發懵,宮女們一番掐、呼喊,又請了太醫,才勉強恢複,但臉色仍舊慘白。

原以為她母憑子貴,做了太後,就可以隨心所欲。

卻不想被稷澂攪局的事情接二連三,且一件甚是一件嚴重,一件一件越發令人膽戰心驚。

她撈些銀錢怎麼了?

明明整個天下都是她這個太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