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心狗肺的東西,我把女兒交給你,你就是這麼對待她的?還讓人將離婚協議書送到我家,呸!如果把我家爾唯嫁給寧浩,你是什麼東西?虧我瞎了老眼,相信了你……”
媽媽的話沒有說完,她已經哭的直不起身子。俗話說,傷在兒身,痛在娘心。媽媽對我的愛,真的是最徹底,也是最毫無保留的。
再也沒有人像媽媽一樣,體會到我內心的哭與痛,再也沒有人,能像媽媽一樣,為我哭,為我痛,為我歇斯底裏。
想當初媽媽勸我不要嫁過來,我全當耳旁風,現在我才明白,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我竭盡全力的深呼吸,將剛要湧出來的眼淚生生的憋回去。不能哭,不能哭,陳爾唯,你不能哭。
“你打算怎麼辦?啊?”媽媽的聲音帶著哭腔。
“我會好好照顧爾唯和孩子,再也不會讓她們受一點傷害。”寧子翰的聲音,擲地有聲。
孩子?孩子沒有死?
本來幹涸的土地被海嘯侵襲,這種感覺鋪天蓋地,目眩頭暈。突入而來的幸福給我了力量,我忍不住跳了起來,傷口牽扯著痛到沒有絲毫力氣。
可是,我全然已經顧不得了。
“孩子沒有死嗎?告訴我,孩子沒有死嗎?”
寧子翰趕忙將衣服披到我身上:“快躺下,孩子沒有死。她還好好的或者。”
我激動的將全身蜷縮在床上,不停的磕頭,感謝上蒼,沒有帶走我的孩子。感謝,感謝……
“隻是,孩子確診為先天性心髒病……但是你別怕,醫生承諾會移植好,隻是需要做幾個小手術。這種病越早發現越好治療……”
寧子翰後來說的什麼,我已經全然聽不清了。腦海中不停的被一句話占據——我的孩子,還活著。
隻要活著,還有什麼怕的。隻要活著,還有什麼不可能。
陳爾唯,從現在起,你要堅強,不僅為你一個人,還要為你的孩子。
生活被一把熊熊烈火點燃,真個人也有了點精神氣兒。當寧子翰伸手將我扶著躺下時,我沒有拒絕。
不是因為不再恨,而是因為比起他的愛恨,我更在乎孩子,我懷胎九個月生下的多苦多難的孩子……
母性將我的皮膚都印出赤紅色的光芒,一個人有了盼頭,生活都會變得不一樣。
“不是說……孩子已經死了嗎?不是說,喬思凝已經剩下了寧子翰的孩子了嗎?你婆婆是這樣說的啊……”
原來如此。嗬嗬,難怪我想不通,媽媽怎麼會受到離婚協議書,而不是直接寄到依柔那裏。
這件事兒分明就是背著寧子翰暗箱操作的,我和寧子翰隻不過是她的一顆棋子。或者說,婆婆才是喬思凝的一顆棋子而已。記得曾無意中聽見婆婆說,可曾願意當孩子的後媽。原來,婆婆早就想到這一局,讓我傾家蕩產,不複存在。
不難想象,寧子翰肯定在從中鬥爭,為我和孩子的利益爭取。
他什麼也不肯說,不肯說做過了什麼,不肯說受了多少的委屈,不肯說負擔的深重和委屈的堆積。
他隻是背著光站在那裏,眼睛緊緊的注視著我,帶著滿滿愧疚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