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昆皺著眉頭:“老爺子,我覺得這有些古怪。真的,以南宮智的城府和手段,他怎麼能心甘情願地變成龍騰的附庸?這不是把百餘年傳承下來的南宮企業拱手讓人嗎?他就是南宮家族的罪人!”
楊震寧的侄子楊希也惱火地拍了桌子一下:“大伯,這姓沈的小子也忒欺人太甚了,我覺得這是他跟南宮智在聯手演戲,演給我們看的,我們根本不用理會他!我們偌大的鳳舞集團,幾十億的資產,憑什麼白白交給這樣一個狼心狗肺的人?這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楊希的話一出口,大多數的楊家第二代都開始義憤填膺地表達自己強烈反對鳳舞並入龍騰的事情。
眾人討論的過程中,楊建寧一直保持著異樣的沉默。
他雖然是楊家的嫡係,但卻不參與楊家企業的運營,因為他本身就是掌握公權力的軍隊將領,對楊家的歸屬感和利益維護感並不是那麼強,在楊家的利益份額也很少很少。
楊震寧扭頭望向了楊建寧:“建寧,你也說說,你是什麼意見?”
楊建寧輕輕苦笑一聲:“伯父,沈臨的做法讓我也是大吃一驚。不過,回過頭來想想,他心裏產生這種想法肯定不是一天兩天了,以我對沈臨的了解來判斷,他恐怕早就著手布局安排好了一切,既然他捅破了這層窗戶紙,那麼,就隻能說明他做足了準備。”
“在這種情況下,我們首先要考慮的問題是:如果龍騰鐵了心要吞並我們鳳舞,我們能不能抗住沈臨的野心?能不能繼續維持鳳舞的運營?”
“我看,很難。先不要說沈臨狼子野心,他這種人本身就是當世梟雄,否則他豈能以沈家一個私生子的身份,從沈守一和沈家人手裏將沈家的家族企業奪到手裏?要是沒有野心的話,龍騰也發展不到今天!他想吞並我們鳳舞,我估摸著不是臨時起意,應該是早有考慮!既然他謀劃已久,鳳舞會在龍騰的步步威逼下步步潰逃……因為雙方的實力根本就不在一個層麵上,不是一個等級的對手。”
“其次我們要考慮和厘清的是,鳳舞集團並入龍騰,並不代表楊家的產業就消失不見了,它還在,還在我們楊家人的手上!”
“這就是我的觀點。至於家族如何決策,那是大家的事,我隻是談個人觀點。”楊建寧說到這裏,就閉口不再說了。
眾人沉默了下去,臉色都變得非常難看。
楊建寧說的一點都沒有錯,沈臨本來就是當世梟雄,他尚且能空手套白狼從沈家人手上奪得龍騰,在坐擁龍騰千億資產堪稱資本帝國的強力震懾下,要想拿下鳳舞集團其實也不是難事。
楊震寧輕歎一聲:“我跟南宮智通了電話,南宮智在電話裏跟我說了這麼一段話,我可以複述給你們聽聽。”
“南宮智這樣說:若是我拒絕沈臨的提議,那麼,沈臨會不惜成本、不計代價,以高出市場價數倍的價格並購南宮企業在外的零散股權,事實上,沈臨對此已有掌控,隻待他一聲令下,龍騰手裏就能拿到20%以上的南宮企業股權。有了這20%的股權,以沈臨的手段和謀略,就會左右和影響到南宮企業的發展,假以時日,南宮企業遲早會落到他的手上,此其一。龍騰的市場拓展已經延伸到江南一地,有索通集團的支持,龍騰不可能缺錢,他會通過大規模的資本運作,來爭奪和侵占南宮企業的市場,這樣對抗下去,遲早還是一個結果:龍騰吃掉沈臨,隻不過那種吃下去的方式就是不吐骨頭的。此其二。”
“南宮智還說:基於上述兩個角度的考慮,我不得不承認,南宮企業很難擋住龍騰侵略的腳步。而反過來講,南宮企業換一種方式存在,以持股的方式進入龍騰,從長遠來看,其實也有利可圖。如果以現在龍騰的高速發展態勢,十年後,南宮家族的產業翻一番不成問題。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完全可以再造一個南宮企業,又何必計較這一時的長短?因此,我接受了沈臨的威脅,也接受了他的提議。這是一個痛苦的決策,也是一個被逼無奈的決策,但同時還是一個明智的決策。”
楊震寧揮了揮手:“所以,我認真反複思考,權衡利弊,覺得跟龍騰鬥下去沒有一絲勝算,而換種方式與沈臨合作,對家族來說也未嚐不是一個重新發展的契機。因此,我想,可以接受沈臨的提議,采取南宮企業雷同的方式,以股權為載體,保存我們家族的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