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是誰(1 / 3)

A國首都機場。

這裏是全歐洲最繁忙的機場,每秒有上萬人次的流動,從機場的穹頂往下看人頭竄動,宛如一群螞蟻。

而遠隔千裏的C國市中心政府管控的高達120層的大樓頂樓,一切都在混亂又有序的進行中。

一個西裝革履,略微有些禿頂的中年男子站在一塊巨大的電子投影顯示屏的前麵。他眉頭緊縮,神情陰冷,雙手抱臂。在他的身後坐著上百個在電腦麵前不停敲擊鍵盤的人,他們的手指敲擊在鍵盤上,快的像殘影。

中年男人薄得有些刻薄的嘴唇裏飛快地吐出一條條指令。

“C國首都機場監控的防火牆還需要多久破解?”

“長官,還需要30秒。”

“獨狼還有多久到?”

“長官,獨狼的飛機還有三分鍾落地。”

一個探員抬頭,“長官,C市首都機場所有的出口我們已經全部把守住。”

中年男人露出一個誌在必得的笑,“很好!我要這機場從這一秒開始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再快點,再快點。顧顏此時正處在C市男廁所的通風管內,這管道狹小悶熱,即便她身形瘦削,在這樣的管道中,也不得不蜷縮著。她趴在通風管道裏,手肘和膝蓋不停地蹭冷硬的水泥組成的通風管,借此爬行。

這裏悶熱,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往下流,有些滴落在她的眼睛處,引發陣陣酸澀,但在這裏她連手也抬不起來,自然無法擦汗。隻能閉上眼睛。當然通風管道不見光亮,閉著眼睛和睜著沒有區別。

從她爬進管道到現在已經五分鍾了,這是她經過的第七個岔路。在前麵第八個岔路拐彎,她就能離開這裏,逃出生天。

但是要再快點,最多還有三分鍾,她就要被發現了。顧顏深吸一口氣,顧不得手肘和膝蓋已經火辣辣的疼,加快了向前爬的速度。

中年男人已經脫掉了身上的西裝外套,露出裏麵的白襯衫,他原本焗好油的頭,已經鬢發散亂,兩邊的袖子都被推到了手肘處。

“我不要十分鍾前顧顏在哪裏!我要現在她在哪!”

“長官,C國首都人流量太大了,顧顏受過訓練,要躲過監控很容易。”

一個探員探頭,“長官,7分鍾前一個帶著黑色鴨舌帽的瘦弱個子拐進了機場候機室的男廁所。根據身形判斷,是顧顏。”

“畫麵調到1號屏幕。”

中年男人看著監控錄像,神情凝重。她不想著逃出機場,為什麼拐進了候機室的男廁所?這其中有什麼蹊蹺嗎?

“她現在還在這個廁所沒出來?”

“沒有。”

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把C國首都機場的通風管道圖調出來!”

是了!通過通風管道爬出去,神不知鬼不覺!

“將這個男廁所的通風管道所有通向機場的出口都給我找出來,派人給我定死!”

他話音未落,一個探員抬頭,“c組編號28、29探員的信號在機場南側通風管道處消失。”

“Fuck!”中年男子狠狠踢了一腳麵前的凳子,那凳子翻到在地,發出巨大的響聲。

他像是怒極了,整張臉漲紅,“孤狼呢!”

“孤狼已接收裝備,正在前往追擊顧顏!”

“報告長官,在路口的監視器上我們發現顧顏上了一輛黑色奔馳,車牌編號xxxx。”

中年男人冷笑一聲,“把定位坐標給孤狼。”

中年男子不停踱步,不知道過去多久,終於有一個探員站了起來,報告說。

“報告長官!目標中槍墜入江中!”

中年男子看著他,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笑容。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務必要在江中找到她的屍體!我要掛在訓練營的大門前,讓他們看看,叛徒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冰冷的河水不停地灌進喉嚨,鼻腔,背部中彈的刺骨疼痛在這河水之中變成了麻木的鈍痛。顧顏的耳邊響起了一個少年的喘息低語。

“你要...好好...活著...”

顧顏的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對不起,我還是沒有完成承諾。她閉上了雙眼,墜入了無邊黑暗。

一陣劇烈的仿佛來自靈魂的撕扯之感讓顧顏睜開了雙眼,她眼神迷蒙,頭疼欲裂,渾身酸軟,如火燒一般炙熱。

這裏是哪?華貴的法式吊燈變成重影,晃得她眼睛酸疼。

我被抓了嗎?可是C國從來不刑訊叛徒,他們隻擊斃叛徒....到底發生了什麼?還是誰救了我?

“連意濃,這滋味好受嗎?你是瘋了嗎?居然敢給我下|藥?”

是一個有些輕蔑、冰冷,又透露出厭惡的男聲。

連意濃是誰?說話的人又是誰?不行,不能這樣。

顧顏費力地抬起自己的手,放進了嘴裏狠狠地一咬,伴著鮮血的痛楚,讓她清明了兩分。她抬起沉重的眼皮,整個人艱難地爬起來,跪坐在床上,看向聲源處。

顧顏意識並不清醒,隻能看到有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抱臂靠牆站著,神情十分冷淡,透露出厭惡。

不認識,顧顏那如計算機一般的大腦裏,並沒有對這個人的印象。

這如火燒般的感覺,是...迷藥。這不會是C國的手段,麵前整個人也不是C國的人。

顧顏環顧四周:全景落地窗、浴室、牆、開放式廚房、玄關、沙發、電視...這裏明顯是高檔的酒店。她狠狠地咬了自己的手指一口。十指連心,咬手指比要手腕強。

靈台在這樣的痛感中,仿佛終於奪得了身體的掌控權。

顧顏爬下床跌跌撞撞地走進了浴室,反鎖,忙不迭打開了花灑的噴頭,調節成冷水的狀態。

也不知道她站在這樣的冷水裏多久,終於感覺到身體的燥熱漸漸消退了。

這藥藥性很強,但還不致命。那麼就更不可能是C國的手段了。但這裏是哪裏,到底發生了什麼,還沒有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