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第一百二十三章 尾聲
一連近半月,江子騫都在忙於莊園的事情,準備慢慢的從江老爺子的身上接下這個沉重的擔子。因此,老太太對於玉婉更是好的比得了,將所有名貴的東西都往院子裏送,更是將杜媽媽也給安排了過來照顧玉婉的身子。
大夫已經確了診,玉婉如今已懷有一個月的身孕。
老太太又是個迷信的人,非得找了人來算,結果一算說是個孫子還是個大將之風,當下就樂嗬的恨不得把玉婉當菩薩給供起來。
這日她正坐在院子裏蕩秋千,那是江子騫連夜給親自修的,說是免得她無聊。府裏的人都被她支了出去,難得的清靜可以看看藍天白雲,吹吹微涼的夏風,神清氣爽。
“玉婉……”她一怔,整個人從秋千上下來,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他的聲音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裏?
他已經成親了,而且貴為駙馬!
可是身後卻傳來細碎的腳步聲,是那麼的熟悉,一步一步牽動著玉婉的心。她忍不住回頭看,就見視野中出現一道白色的身影,整個人也明顯也消瘦了好大一圈。
她想喊陸長生的名字,可忽然之間又覺得一切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不過半年未見,兩個人就好像隔了千裏那麼遠!
“恭喜!”話到最後,她也隻能淡然的吐出這麼一句話來。是該恭喜的,金刀駙馬……如何不該恭喜?
曾經以為會走到一起的人,到後來才發現不過是浮華一場空。
人生,有很多人和事都是我們無法預言的!
隻有等到結局來臨,我們才會清楚的知道當初的執著到底應不應該!
陸長生千言萬語到了嘴中都不知道要如何說出來,他身陷大牢日日坐著鬥爭,所盼的不過都是能夠有朝一日逃出去,回去見那個心頭的女子。如果不是隨心身受重傷的回到汴京,用盡最後一口氣將新安郡的事情告訴他……也許他現在還會在天牢中,也不會做出私逃這樣的事情來。
可是到了新安郡,他才知道所有的事情都已經發現翻天覆地的變化。
日日牽掛的已懷有身孕,正裹著比他想象還要幸福的生活!
他茫然不知所措,心中所有要帶她浪跡天涯的想法都消失殆盡。從天牢逃出,隻怕現在已是成了通緝犯……而玉婉也有自己的家和孩子;陸長生又如何問的出:你是否願意陪我一起走這樣的話!
“我隻是來看看你!”他走到玉婉的麵前,視線落在她的小腹上:“對了,還要恭喜你!”
“你還好嗎?我聽說……”
“我很好!”陸長生打斷她的話,長長鬆了一口氣:“太後畢竟是我的親人,我母親也是她唯一的侄女,總是不會見死不救的。公主……公主也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樣,和你還有幾分相似之處!看著你現在這麼幸福,我就安心了!”
玉婉不知道要說點什麼,就連呼吸都覺得尷尬。而陸長生一如既往似乎能夠看穿她的心思,長聲笑著說道:“你放心吧,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是你最好的兄長!還有無雙,我已經讓人快馬送她回了汴京……父親病危正是需要她的時候。這丫頭,這些日子一定讓你為難了!”
“噢,對了……”他頓了頓又開口說道:“你成親沒有什麼大禮,所以就順帶替你解決了一些麻煩事情。玉婉……”他想伸手最後再攬了一次玉婉,卻發現江子騫已經神色匆匆的奔跑而來,他隻好縮了縮手低聲說道:“祝你幸福!”
江子騫沒料到陸長生會真的來找玉婉,他以為自己說的夠清楚明白了,以為陸長生已經夠明白其中的深意了……可是思前想後他還是覺得不放心,所以就匆匆忙忙的騎馬回來。
途中,卻在衙門的公告欄看見了那一張通緝令,上麵赫然貼著陸長生的畫像!
他心中害怕,害怕陸長生是來帶玉婉走的,一路上像發瘋一樣橫衝直撞的趕了回來。
“你放開她!”他一把甩開陸長生,而陸長生則是眉頭一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眉頭都皺到了一塊。他緊緊護住自己的胸口,痛苦的表情擰巴到了一塊卻又假裝自己什麼事情都沒有。
江子騫將玉婉護在身後,危險的看著陸長生。
什麼都不用問,什麼都不用說,江子騫就已經知道陸長生騙了他!
什麼金刀駙馬,什麼一切安好……一張通緝犯肖像就足以揭穿他所有的謊言,他回頭小心翼翼的看玉婉的臉上,猜測著剛剛陸長生都跟她說了什麼!
“子騫,你這是做什麼!”玉婉從他身後站出來,臉色有些難看。隻是陸長生搶先一步說道:“別怪他,他也是害怕失去你。好了,我縮需要辦的事情都辦完了,要快馬加鞭趕回汴京……子騫,好好待她!”
他轉身拚命的按住自己的胸口,任憑溫熱的液體從他的指尖滑落。陸長生趕緊用衣袖擦去,以免露出橫跡,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大步飛身而去!
“長生……”玉婉還要說什麼,陸長生的身影就這樣遠遠而去!
她看著他這般的來去匆匆,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隻是感受著江子騫緊緊的握著她的手不曾鬆開半分。
“子騫,我想去雅香閣坐坐!”玉婉轉過視線,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每心中不快的時候她總是想要去雅香閣坐一坐!
李越尋找妹妹的事情她一直在家養胎沒有參與,一切都是聽江子騫說的津津有味的,隻是事情到最後也沒有半點消息心中免不了有些失望。江子騫見她對於陸長生的離去似乎沒有太大的情緒變化,就趕緊點點頭想要轉移玉婉的視線。
他親自駕了馬車,一路上兩個人的話都不多。
幾次江子騫都想問陸長生說了些什麼,可終究還是沒有問出口!
也許有些事情,埋藏在心裏更好。
雅香閣今兒很奇怪,玉婉趕到的時候所有的姑娘們都打包好了行禮,斷斷續續的離開這裏。她們或是高興,或是舍不得……總免不得回頭看一咽這個地方,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