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碑人沒有名字,隻有“夫立”兩個字,這很奇怪,對我來說,奇怪的不僅僅是這塊墓碑,整件事都奇怪。
戚明朗墓碑上封照片的玻璃最近應該被人擦拭過,隻有很薄的一層浮灰,可以清晰地看到戚明朗,她很美,照片上的她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的樣子,標準的鵝蛋臉,鼻子高挺,嘴唇豐滿,眼睛細長,嘴角微微上場,給人一種很驕傲的感覺,眼神裏獨有一種嫵媚的氣韻,你盯著她會感覺她在勾引你,總之這是個非常有魅力的女人,她似乎很符合我心目中明朗的印象。
她到底是不是那個半夜給段正陽發短信的明朗,我不確定,隻是太多的巧合讓我無法忽視這種猜測,同樣的名字,和我公公同年的死亡日期,還葬在我公公的墓旁邊,甚至在我婆婆來給公公上墳的那天她收到寓意為輕蔑的黃色康乃馨,這些都非常不可思議,有一個答案呼之欲出,不過這個答案隻有在我查訪過段正陽家的舊址後才可能水落石出。
“你認識她?”康安倫一直安靜地看著我。
“不認識。”我搖搖頭。
“那你為什麼來到她這裏?”康安倫詫異地問。
康安倫的問題我不知道怎麼回答,當然不能告訴他有個同樣名字的女人總在半夜給我老公發情愛短信,家醜不可外揚,如果明朗就是這個已故的女人,這事就更複雜了,康安倫一個外人不應該知道這些。
“有些不解之緣。”其實我更想說是孽緣,這個不知是人是鬼的明朗說白了就是個小三兒,雖然隻是單相思,但她一直惦記著段正陽是沒錯的,這樣說來還是有些緣分的。
“十五年前她就死了,你們不可能見過麵。”康安倫盯著那墓碑上的日期說。
“從未謀麵,可是我對她卻非常熟悉。”我歎了口氣,“這麼說你可能不信,但這是真話。”
“越說越玄乎。”康安倫失笑,他抬頭四下環顧,目光突然定在不遠處的一束枯萎的花上,看樣子像是玫瑰,已經幹了。
“應該是戚明朗的吧。”我也看到了,走過去撿了起來,再次送到明朗墓前,“不知道是什麼人送的,可能是情人吧,十幾年過去了,人世間還有人惦記著她,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活得時候過得不快樂,死後再有人惦記又怎樣?看不見摸不著,空想罷了。”康安倫安靜地看著我的舉動,感慨道。
“美人多薄命,隻因心太高。”我看著戚明朗,也很有感觸。
離開戚明朗的墓,我心裏幾乎可以確定,那個總發短信的女人可能就是冒用了戚明朗的名字,她到底是誰,有什麼目的,我還不清楚,這件事本身就很匪夷所思,希望我還有有解開真相的那一天。
康安倫很識趣地沒有追問明朗的事,我受不了明朗是個死人這個事實而心情壓抑,回去的路上,我和他兩個人都很沉默,同時我也在思索一個問題,明朗和段家到底有什麼關係,如果沒有關係,她為什麼會盯上段正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