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了?”我正和周曉晶說著話,段正新跑過來。
“找你有點事兒。”我站起來,從包裏拿出一包紙巾遞給他,他接過去,抽了一張擦臉。
周曉晶在旁邊尷尬地站著,段正新眼睛都沒斜一下,這個時候有一個女孩子跑過來遞給段正新一瓶水,段正新接過來朝那女孩笑一下,說:“謝謝,每次喝你的水都很甜。”
那個女孩子的臉羞得紅紅的就跑開了,段正新看著她的背影笑出聲,我承認這一幕我看呆了,周曉晶說的沒錯。
“有什麼事,你說吧。”段正新帶著我去了一個人少的地方。
“我想問問關於你哥的問題,我擔心他。”我覺得十有八九是段正陽的精神出了問題,所以我想找段正新問問。
“你問吧。”段正新很爽快,擰開剛才那個女孩子送給他的水,然後遞給我,我笑一下,沒客氣,就接了過來。
“你覺得……你哥精神有沒有問題?”我直截了當地問。
“他本來就有病,都有病。”段正新一臉的厭惡,這個時候他又變回了呆在家裏時的樣子。
“我是認真的,我覺得你哥可能有妄想症。”我看過他的日記,知道他對段正陽沒好感,所以也沒在意。
段正新看我很嚴肅,愣了一下說:“沒有吧,我沒發現,你為什麼這麼說?”
“他最近挺奇怪的……怎麼說呢?比如說,他帶我去一個地方,硬說曾經帶我去過,還給我細數在那個地方發生過的事,可是我一點印象都沒有,我懷疑他精神或者記憶方麵出了問題。”
段正新沉默了一會兒,說:“我沒發現他有問題,這種情況多久了?”
“大概有半個多月吧。”我想了想說,“我就是想知道他以前有沒有過這種情況,畢竟你們在一起生活這麼多年,互相比較了解,我沒別人可以問,隻能問你。”
“你們之間最近……有沒有發生過什麼奇怪的事?”段正新想了想問。
“你是指哪方麵?”我問,奇怪的事太多了,從結婚到現在每天都有奇怪的事發生。
“比如關於……我媽的。”段正新猶豫著說。
我內心狠狠地震了一下,說:“你什麼意思?”
“我沒什麼意思,隻是提醒你,你有可能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段正新的眼神變得很冷,又有非常濃烈的厭惡。
“不應該知道的事?”我很吃驚,難道是指婆婆夢遊的事?
“這是你們之間的事,我也不好多說什麼。”段正新沒正麵回答我。
“你哥的意思是我精神或記憶方麵出了問題,我覺得我沒問題,可是很多事情又沒辦法解釋,我認定發生過的事,結果很多人來告訴我那是不存在的,說是我記錯了,這個世界在我眼裏突然變得不一樣了,所以現在我很迷茫很煩惱,也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我實在是沒人可以說這一肚子鬱悶,雖然和段正新交集很少,但這些話我非常想和他說,也隻有他可以傾訴。
“既然他說是你有問題,那你就應該有問題,配合他就是了。”段正新淡淡地說。
“你什麼意思?”我沒想到段正新會這麼說。
“夫唱婦隨。”段正新說。
“這……這是夫唱婦隨的事嗎?有這麼簡單就好了。”
“就是這簡單,田蔓,別想太複雜了,否則……你會後悔。”段正新認真地喊我的名字,嚴肅地說,他的表情讓我覺得事情突然變得非常嚴重,我心裏開始恐慌。
“你能說明白點嗎?”我覺得段正新意有所指。
“我說得已經很明白了。”段正新說,“我同學還在等我,我先走了,你早點回去吧,別讓段正陽擔心。”
段正新說完就走了,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一時間心煩意亂,他到底是什麼意思?明明很嚴重的問題到他嘴裏就變得這麼輕描淡寫,也許說到底他骨子裏還是冷漠的吧。
正準備離開,我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那個上次去抽童詩蕾耳光的女孩子,她正在操場上走來走去,似乎在找人,手插在牛仔褲的口袋裏走起路來一走一晃,痞痞的樣子,頭發依然是五顏六色,跟個假人似的,這時候周曉晶突然站起來向她招手,她大喜,把手從口袋裏抽出來,向周曉晶狂奔過去,周曉晶迎上去,二人親熱地拉著手,然後坐在那邊的椅子開始聊天。
我腦子裏突然有一個大膽的假設,再不多作停留,打了車直奔家裏,家裏那張照片上有我想要的答案。
到了家,段正陽已經回來,正在廚房陪婆婆說話,我衝進去房間打開抽屜,周曉晶給我的那個小紙袋安靜地躺著,我迫不及待地打開,抽出裏麵的照片,赫然是童詩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