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兒院五人眾(1 / 1)

夏天的太陽總是升起的很早,在方郡這樣深夜都不會入眠的大都市,清晨也不會獲得片刻的寧靜,密密麻麻的人群穿梭在城市裏,地鐵公交像流水線一樣運輸著一批又一批的廉價勞動力,當初號稱遍地是黃金的大都市如今像一座精神牢籠一樣,把那些還在妄想著改變命運的人一個一個的圈在了這裏。他們是偉大基業的締造者,同時也是被剝削者。他們明白很多道理,知道很多黑暗到無法直視的現實,但他們卻永遠沒辦法想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規則的製定者永遠不會是自己。

一定有很多人認為自己明白這樣淺顯的道理,畢竟隻要有點陰謀論思維的人都可以說出這樣的話。但是事實是這件事就是一個邏輯閉環,是一個悖論。當你是一個被奴役剝削的人時,這種話隻會被當做牢騷和借口。而當你身處剝削者這個位置上的時候,你自然又不會說這種愚蠢的真相,因為這就是你生活的一部分。每人會在吃雞蛋的時候計較雞聽不明白我為什麼要吃它生出來的蛋,因為它的作用就是生蛋,如果有一天雞不會生蛋了,那更殘酷的事就會來臨。

坐在車裏,望著車窗外經過的一個一個悲劇式的演員,小道有點想笑,昨天的自己還是這個閉環的起點,今天好像變成了這個閉環的終點似的。今天他要來的地方,很尋常,是一家孤兒院,但要來做的事不太尋常,因為他來接收一下那個老東西的遺產。

這家孤兒院已經設立很久很久了,自上一任政府就已經設立了,作為福利機構,自然的就難免麵臨年久失修這種常見現象。那些黑心的商人和吸血鬼般的政客把國家花給這些孩子的錢都塞進了自己的腰包,然後又大腹便便的來參加孤兒院的剪彩儀式,如此場麵已經不是用令人作嘔可以形容的了,無論怎麼改朝換代這樣的毒瘤總是無法根除。一個朝代剛剛建立時所仰仗的就是日後覆滅時的原因,孤兒院隻是一個縮影,悲慘的人比比皆是,卻依然有人想著榨幹他們的血肉,用他們的骨頭搭建自己的天堂。

推開孤兒院的大門,迎麵走來的是一個打扮很幹練的中年女子,和其他那些滿臉堆著和藹可親的笑容的院長不同,這個人幾乎沒什麼表情,隻是衝著小道的司機點了點頭,然後給了小道一把鑰匙就頭也不回的出門去了。小道捏著鑰匙,也沒說話,因為到現在為止,他有些疑惑,因為他居然對這個孤兒院有印象。

抬頭看看這座有些簡陋的孤兒院,門板門框窗戶框還都用的是那種很老的綠油漆,都已經爬滿了蛛絲般的裂紋,門和門框的連接處還用的是早就成為曆史的荷葉連接,走廊兩側牆體的粉刷也是那種很有曆史感的上白下綠的感覺。各個屋子的門都還開著,隻有走廊盡頭的一間屋子鎖著。走過去用剛才那個麵無表情的院長給他的鑰匙打開門,屋裏隻有一套破舊的桌椅,桌子上放著五份文件,已經和桌麵一樣積滿了灰塵,如今紙質文件已經很少見到了。小道隨手抖了抖幾份文件上的灰,打開一看,這是五個人的資料。

“少爺,這是?”司機看了有點驚訝。

“我明白,這是一份大禮,咱們回家吧!”小道把文件扔給一旁的司機,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