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獨孤越的話,獨孤雲夢怔住了,在其話音落下之後好一會,她這才深吸了口氣道:“父親,你這是好大的一場賭博,若是輸了,便是整個獨孤家。”
“沒事兒,還有你們呢。”獨孤越聞言,忍不住輕笑了兩聲,他也知道他那是個大賭,但是他賭贏了,顧氏的離去,家主的退讓,獨孤家也安分了些日子,隻是沒想到,這個時候,獨孤雲夢又出了事兒。
獨孤雲夢站起身,走到桌前,看著獨孤越,輕聲道:“父親,為何,今日,要與女兒說那麼多?”
獨孤越抬起眼瞼看向她,而後站起身,抬手拍在了其肩膀之上,道:“為什麼?因為你是我的女兒。”
說罷,不待獨孤雲夢回應,便再度道:“好了,你來了也很久了,身子也該乏了,回去歇著吧,待身子大好,你的婚事在好好提提。”
獨孤雲夢張了張唇,卻是什麼都沒說,那句你是我女兒,落入心底,的確泛起了一陣漣漪,這些年,顧氏的冷淡,獨孤越的冷漠,她受了十八年,但是今年,獨孤家如此境地,她卻是感受了下那雙親的溫暖,可惜……太晚了,母親,不在了。
“是。女兒告退。”獨孤雲夢說罷,側身一禮,帶著守在屋外的玉語,離了書房,回相思居的時候,她繞了下路,走到以前顧氏所居之處,門扉緊閉,輕輕推開,屋中的物件已經蒙了灰塵,仔細想來,這最後幾年,母親都不是在這處過的吧,有空,還是去別院看看吧。
如此想著,獨孤雲夢出了那處,想了想,又往獨孤言的傲然居行去,走了半路,便側首吩咐玉語道:“去忘舊居,尋了四少爺去大少爺那處。”
獨孤雲夢說著這話的時候,略有些喘,玉語擔憂道:“小姐,我送你到了大少爺那處,在去尋四少爺吧。”
“不必了,大哥那兒不遠,我自己去,你快去。”獨孤雲夢一手推了推玉語,示意她立刻去,玉語心中擔憂,不得不小跑著往忘舊居去。
而獨孤雲夢一踏入傲然居,便有些撐不住了,好容易撐著走到屋內,腿一軟,便靠著門框要滑下去,獨孤言與蕭穆二人正在下棋,看到她來,立刻起身,蕭穆將其打橫抱起,放在軟榻之上,低聲斥責道:“你怎的自己來了?也不怕累著,落下病根怎麼辦?你身子虧損嚴重的很,都不知道愛惜自己麼?”
獨孤言倒了杯茶水給其,獨孤雲夢拿著茶盞,垂著眸喝著茶,看著蕭穆那生氣的樣子,她縮了縮脖子,待蕭穆不說了,這才抬手拉了拉他的袖子道:“你別氣,我自己心裏有數兒。”
“方才去了父親那兒一趟,離大哥這兒,便來了。”獨孤雲夢緩了緩,坐直了身子,衝其說著。
蕭穆在其身側坐下,雙手握著她的手,歎了口氣道:“不是故意要凶你的。”
“我知道,你擔心我,蕭穆,下次不會了。”蕭穆生氣的樣子,固然可怕,但是獨孤雲夢心裏明白,蕭穆這是關心她,才會如此,故此也不在意,隻是柔聲做著保證。
蕭穆看了看她的笑臉,點了點頭,不在說話,獨孤言坐在一邊看著二人的模樣,勾了勾唇角,這些年,獨孤雲夢何時如此過?那般笑容雖淺,但是卻是真心的,甜蜜的。
“亦舒,你這個時候,去父親那處,做什麼了?”獨孤言拿起一塊糕點,塞入口中,手邊落下一顆黑子。
獨孤雲夢搖了搖頭道:“沒什麼,隻是心裏有些疑惑,去問問而已。”
“哦?”獨孤言隻是淺笑著望著她。
獨孤雲夢卻是淺淺一笑,道:“問了問父親,為何要將家主一位給了七妹,問了問父親,蘇姨娘是什麼樣子的人。”
“如何?”
“還行吧,看上去,父親好似沒那麼冷血,但是到底還是有些寒心的,畢竟那麼多年呢。”
獨孤雲夢對於那個答案,其實還算滿意,隻是有些事情,不是幾句話就能解釋得了的,蕭穆回到桌前,與獨孤言對視著,但是視線卻是時不時的往獨孤雲夢那處看去。
獨孤言看在眼裏,卻也不點破,心情卻是很好,獨孤雲夢抬手拿了軟榻旁邊的糕點,吃了兩塊,這才道:“對了,大哥,此次妹妹前來,有事相商。”
“什麼事兒?”
“待四弟到了,一同說罷。”
說著這話,獨孤雲夢的神情略顯嚴肅,獨孤言停下手中的動作,抬眸看向她,二人對視一眼,俱是沉默,隻是靜候獨孤九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