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天之上。
金烏遙掛天際,映紅浩渺雲海,化天幕為火燒。
氣流呼動間,一片花瓣扶搖於天際,隨著一艘白玉仙舟猛然衝出雲層後,而很快消失不見。
殘陽似血,晚霞高照,風景這邊獨好。
寧長憶立於仙舟之首,俯瞰底下錯落有致的一片大好山河,好似沉浸在眼前這片美景當中。
下一瞬,他一雙皓眸微微開闔。
隻見眼前的雲海化為血海,絲絲怨氣凝聚成無數黑色手臂,在其中掙紮不休;
落日則變成一顆凝結著血絲的大眼珠子,以誇張的姿態懸於天際,直勾勾地凝視著他。
隻是短短的一刹那,眼前場景天翻地覆,變得駭人而又怪誕。
再下一瞬,寧長憶眨動眼睛。
血海褪去,天際的大眼珠子留下一道意味深長的眼神後重新變成落日。
同時,一道淒切的女聲從耳邊傳來:
“寧長憶,你身為堂堂廣華道子,能不能不要做出這種幼稚的事情?”
淒切的話語衝淡了他內心的波瀾,使得他睜開眼睛。
眼前,一名笠帽垂紗的白衣少女不知何時出現。
隻見她素手輕輕拿住帽簷一邊,將朦朧的薄紗掀起一角。
正朝寧長憶露出一張布滿了淒惶的臉蛋兒,教人好不心疼。
看著這位絕色少女,寧長憶不由得眼前一亮。
但那抹神光又很快隱去,重新變得古井無波。
見麵前身姿挺拔的道子不說話,隻是負手顧盼雲間,站在他身旁的李幼真不禁無奈道:
“我今日方知你竟是如此的霸道!這名師弟之前與我在外院有過交集,如今不過是上來與我說句話,你就把他傷成這樣....”
“你背後有清虛子真人為你撐腰,自然可以為所欲為。但你有沒有想過今日過後,宗內的眾人會如何看待你,又會如何看待我?”
她放下笠紗,素手顫抖地指著後方,眼角仿若噙淚。
順著她指去的方向。
隻見一名穿著廣華宗外門弟子服飾的清瘦少年站在甲板上,被一柄散發著湛湛清光的飛劍給指著喉嚨,腳步動也不敢動。
這名清瘦少年臉上一道血痕,顯然是已經見識過麵前這柄飛劍的威力。
現在被飛劍逼迫到這艘仙舟的邊沿,不由得用一雙噴火似的眼睛怒瞪著寧長憶。
麵對身旁楚楚可憐的李幼真,以及正對他怒目而視的清瘦少年。
剛剛睜開眼睛的寧長憶無疑是有些懵逼的。
他不過是在仙舟上欣賞眼前這片落日雲瀑的美景,放鬆放鬆心情。
卻沒想到掌門賜予他的湛光劍不知怎地就清光一閃,自動飛出。
隨著那位少年慘叫一聲後,就變成了眼前這幅場麵。
對了,掌門將這柄飛劍交給他的時候。
好像曾說過這件飛劍會自動鎖定五裏範圍內對他有敵意的敵人....
也就是說,這小子對我抱有敵意?
寧長憶眼角微微抽動。
“這位小兄弟,何故招惹我的飛劍?莫不是對我的飛劍有什麼想法?”
他穿著藕絲步雲履朝前邁動幾步,伸手撓撓後腦勺道。
迎著道子那玩味的眼神,被湛光指著要害的清瘦少年再也忍受不住,怒吼道:
“寧長憶!你不就是投了個好胎嗎?要不是你天生外相,哪裏有資格做我們廣華的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