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闊的平原上,兩支軍隊正在進行著慘烈的廝殺。旌旗漫卷,赤血黃沙。大戰持續三天三夜,終於分出了勝負。
風國的軍隊敗了,領頭的將軍帶著不足百人的殘部拚死突圍,火國的軍隊在身後窮追不舍。
追逐之中,很快又是半天過去。臨近黃昏的時候,風國軍隊殘部逃到了滄浪江畔,卻隻餘下將軍一人。
將軍從馬上下來,將手中的風字旗插在地上,拄著長戟回首四顧,隻覺滿目蒼涼,心中喟然長歎。
敗了,這次徹底敗了。
曾經的百勝將軍,這次終於遇到了更加強大的對手,失敗之後等待他的歸宿隻剩下一個,那便是死亡。
投降?
那是不可能的,他的人生字典裏從來就沒有投降這兩個字。
晚風從江麵上吹來,把殘破的軍旗吹得獵獵作響。上麵沾滿鮮血的閻字過去代表的是號稱常勝的風國閻家軍,如今就像那漸漸西去的夕陽,而他本人則是天邊那一抹最後的餘暉,馬上就要永墜黑暗。
“也好,將軍百戰死,希望義父在天之靈不會怪罪我……”
風國將軍被鮮血模糊的雙眼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未來,對於戰死沙場他並不感到恐懼,隻是想到自己有負義父重托,難免心生愧疚。
“那個可惡的女人,她現在應該和情郎雙宿雙飛,過著幸福美滿的生活吧?如果有天她聽到我戰死沙場的消息,不知道會不會有一點難過?嗬嗬……大概不會吧,當初她走得那麼無情,那麼決絕……”
風國將軍接著想起了曾經的妻子,兩人拜過天地,卻不曾圓房。毫無感情基礎的婚姻經過長久的分居兩地,最終在第三者的介入下勞燕分飛。
他恨過對方,也怪過自己,但事實已成定局,無法改變,有緣無分,徒呼奈何。
踏踏踏……
在風國將軍回想過去的時候,遠處的馬蹄聲漸漸靠近,越來越響。
“閻宗,投降吧。”
火國軍隊圍攏過來,領頭的人看上去清秀俊逸,文質彬彬,給人的感覺更像一個飽讀詩書的學者而不是一個金戈鐵馬的將軍。
所謂儒將,大概不外如是。
他遙望著滿身狼狽,卻依舊高大雄偉,頂天立地的風國將軍,眼中充滿複雜的情緒,有敬佩,有惋惜,也有一絲恐懼和殺意。
在矛盾之中,愛才之心終於占據了上風,讓他忍不住朗聲開口想要勸降對方。
“嗬嗬,投降?顏景,你覺得可能嗎?我閻某人雖然讀書不多,但也懂得精忠報國四字是怎麼寫的。讓我叛國投降,萬萬做不到。”
麵對對手的勸降,風國將軍閻宗冷冷一笑,用斬釘截鐵的語氣拒絕了。
“閻宗,景欣賞你的才能,更佩服你的人品,但風國王室暴虐無度,他們不值得你拚死效忠。我再說一次,投降吧,風國能給你的,我們火國照樣能給,他們不能給你的,我們也能給。棄暗投明並非什麼壞事,日後你我聯手成就一番霸業,時間會證明你今天的選擇是對的。”
對麵的顏景似乎早料到閻宗會有此反應,他沒有放棄,繼續耐心勸解道。
“哈哈哈……世人都說你顏景文武雙全,有兩把無堅不摧的神兵利劍,一把舌劍,一把手中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可惜,我心已決。來吧,你的舌劍之利我已經見識過,最後就讓我看看你手中之劍是否也如傳聞一樣鋒利無比……”
閻宗麵對顏景巧舌蓮花一般的勸說,始終不為所動。
就在剛剛他轉身的那一刻,便早已經下定決心以身殉國。擁有鋼鐵意誌的他又怎麼可能被對方三言兩語所動搖?
“烈陽神功,九陽歸一!”
閻宗手持長戟重新上馬,然後單人匹馬毫不猶豫向對方的軍陣發起了衝鋒。
在衝鋒的瞬間,他徹底點燃了自己的氣海丹田,把裏麵稍稍恢複的真氣全部激發出來。
決死的意誌下,身體潛能被發揮到極致。閻宗連同身下的戰馬很快被透體而出的金紅色真氣完全包裹,遠遠看去就好像是一個在地麵上移動的小太陽。
四周本來隨著夕陽西下而變得昏暗的環境在新生烈日的照耀下重現光明。
籲籲籲……
隨著閻宗越發靠近,強大的氣勢彌漫整個戰場,火國嚴陣以待的軍馬也受到影響出現了紊亂。
“閻宗,真不愧是風國年青一代最強的將領。”
顏景凝視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衝鋒過來的閻宗,心中忍不住讚歎道。
“可惜……你遇到的是我顏景……”
心中念頭一閃而過,顏景不緊不慢地抽出了腰間的寶劍。
嗡!隨著顏景高舉手中長劍,原本儒雅文靜的氣質陡然一變,化作無比淩厲的氣勢衝天而起。
“閻宗,如果單論個人武力,景不如你。隻是你再強也隻有一人,而我身後還有三千精銳,所以今天你注定難逃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