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管家帶著三人穿過九市十坊,最後到達趙府卻隻讓徐雲化一人進去,駱穎和毋乙無奈,隻能在門外候著。
青鸞街,趙府,後院。
屋內沉香環繞,幕後人影綽綽。
“他來了?”
“來了夫人,趙管家帶來的,正在後堂等著呢。”
“老爺回來了沒?”
“還沒,不過這個時辰,估摸著也快了。”
“外麵兵荒馬亂,他一個人能到長安,看來是有些本事.”
“畢竟是老爺恩人的徒弟,想來也不會差到哪去!”
“恩人的徒弟?差到哪去?哼……他一個破道士,難道還能和長安城的公子王孫們相比嗎?也就是老爺固執善良,常懷感恩之情。換做是我,無錢無勢,還想娶我女兒?!……做夢!”
“夫人,我聽下人說,那少年來長安,身邊好像還帶了位女子……甚是漂亮!”
“女子?他下山才多久,就耐不住清修。這等好色之徒,想我瑤兒身子骨弱,若是嫁給了他,指不定要遭多少罪……這件事,我看還是由不得老爺!”
“夫人,難道想悔婚?”
“老爺做事注重臉麵,我看……與其悔婚給長安達貴們看笑話,不如便宜那小子,給趙家招個贅婿!”
徐雲化端坐在木椅上,看府裏的主人還沒來,便悄悄捋了捋袖口處的褶皺。
師傅提醒過,做人一定不能失禮數,等會見麵,自己要表現得恭敬點才是。
徐雲化閉上眼睛,想著一會與人見麵的說辭。下人倒茶時他打聽過,這位趙大人是當朝尚書,掌管全國山海地澤的建設,聽起來是一個很大的官。
徐雲化的內心突然產生出一絲自卑,師父給他安排的這樁婚約,怎麼看都是門不當戶不對,如果沒有手中的婚書,他應該不會和趙府的人有任何交集。
唉,駱穎和毋乙肯定在外麵等得不耐煩了吧!
坐了個把時辰,徐雲化有些煩躁,準確的說,他不喜歡長時間等人,即便這個人以後很可能是他嶽父。
“小友來了?”
趙遠明大步走入後堂,四下環視,發現椅子上坐著位麵容清秀的少年,他衣著雖不華麗,但卻很幹淨,想來他就是徐潮生道長的愛徒,自己以後的女婿。
“雲化拜見伯父!”
徐雲化起身,拘謹行禮。迎麵走來的男人長著張削廋臉,唇上唇下都蓄著胡子,身上還穿著官服,看樣子是才忙完事,匆匆趕回來的。
先前的久等,不免讓徐雲化感到被輕視,現在看來是他多慮了,心中的一絲煩躁也消失殆盡。
“朝中事物繁多,讓小友就等了。做吧,別站著了。”
趙遠明說著率先坐下,端起茶杯,撇開茶葉,邊飲邊問道:“一路來辛苦了吧!關於你的身世,你師傅寫信都給我說了,我並不在意這些,不過呢……”
徐雲化心頭一緊,局促道:“伯父你請說.”
趙遠明歎了口氣,無奈道:“你子然一人,既無功名,又無利祿。我小女現在要是嫁給你,連立錐之地都沒有,定吃不了這苦。何況婚約的操辦需要大筆錢財,我趙家若全部攬下,怕是會落人口實,不免受人恥笑。
這樁婚姻,自己果真是配不上嗎?
徐雲化心涼了半截,臉上卻依舊微笑道:“伯父的意思是?”
對方估計是想退婚了,徐雲化把手悄悄伸向懷裏的婚書,隻等對方說出口,他就立馬奉上走人。
趙遠明放下手中的茶杯,和善的看向徐雲化,像勸自家人道:“當今想要出人頭地,隻有一個辦法——科舉。你未曾參加過鄉試與會試,想來也是沒有資格參加文舉。我想,不如你去參加今年的武舉,你師傅武功高強,想來你也不差,若是能奪得頭甲,高中武狀元,那功名利祿自然到手,到那時你在娶我女兒,豈不風光?”
徐雲化聽得迷迷糊糊,不是要退婚嗎?怎麼一下扯到武舉上去了。武舉確實是獲取功名的好方法,不過前提是你得有本事。他記得同樣要參加武舉的毋乙提起過,大唐的武舉可是要比文舉血腥的多,雖然是切磋比武,但一個不慎,可是會死人的!
修為大乘境的他是很強,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保不齊遇到更強的高手。
想起剛才發生在城門前的那一幕,守門的將軍也是大乘境,甚至還有位少年是宗師境,徐雲化躊躇不決,沒有吭聲回應。
趙遠明以為他沒有信心,轉而說道:“如你未能高中也無妨,我打點打點,替你在長安選處地產,你某個營生,等賺了錢,我同樣把女兒許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