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不與官鬥,這是自古以來的定理。”
陳羽之的聲音充滿了無奈,痛苦。
“在說了,幸好現在是陛下重查吏治的緊要關口,他們不敢做的太過分,不然的話,可就不隻是簡簡單單的羞辱了。
宇哥你知道的,已那些貴公子的性子,殺人滅口本就是常態…………”
“你怕了?”
王宇微微轉頭,淡淡的看著陳羽之,眼中古井無波。
被王宇這般看著,陳羽之的心裏莫名的升起了一股煩躁。
“我不怕。”
陳羽之低聲怒吼:“我陳羽之爛命一條,我無所謂,可我的爹娘呢,我妹妹呢,他們怎麼辦,這些畜牲的手段你即便沒有見過,總該是聽說過的,我可以和他們玩命,我可以去濺他們一身的血,可我的家人呢,他們怎麼辦?
宇哥,你是孤兒,你孤家寡人一個,你無所謂,可是我不一樣,我不能拚,我也拚不起啊!”
看著王宇,陳羽之的眼中逐漸的浮現出了一抹哀求。
“宇哥,算了,能撿回一條命就夠了,其他的,就不要在計較了,我們鬥不過他的。”
王宇沉默,淡淡的看了陳羽之一眼,轉回頭又看向了那巍峨的城門。
“我也想不計較啊!”
王宇低聲輕喃。
如果隻是毆打一頓,隻是一次羞辱的話,他可以忍,可以把牙咬碎了咽到肚子裏去。
可是,那是一條命啊,一條活生生的命啊!
看著城門上的“安喜門”三個字,王宇愣愣出神。
沒有人知道,真正的王宇早已喪命在了那場所謂的羞辱之下。
也沒有人會知道,如今的王宇,早已不在是那個寒窗苦讀十年的書生。
更沒有人知道他是為了原本的那個王宇的死而憤怒還是因為看著那個明明被自己救下來的少女跟條狗一樣的跪在那紈絝的腳底下仰著頭像是迎接仙汁玉露一般的等候著紈絝向她口中吐痰而憤怒。
他知道那是什麼,美人盂嘛!
富家貴族裏很常見的一個東西,誰家權勢熏天財大氣粗,誰家就要擺個活生生的美人做“盂”,那“美人盂”越是光鮮漂亮,越能顯得主人身份顯赫。
王宇很清楚,這是在古代,這不是二十世紀也不是二十一世紀,這是封建社會,他也隻是一個沒有任何權勢的窮苦書生。
“可是,我就是看不慣啊!”
王宇低聲輕喃。
他不是什麼好人,前世的時候母親因為被騙子騙走了所有的積蓄而導致心髒病發作去世,結果那個騙子隻被判了九年。
他不滿意那個結果,但是他也改變不了那個結果。
於是他毅然辭去了公司高管的工作轉行開起了出租車。
九年,整整九年,他沒有拉過一個客人,他隻在關押著那個騙子的監獄周邊徘徊。
等了整整九年,他終於等到了那個騙子出獄,終於迎接到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個乘客。
就在那個騙子得意洋洋的告訴自己他是為什麼進去的時候,就在那個騙子很是感慨的說自己要洗心革麵重新做人的時候,他將車,開向了懸崖…………
密蒙的春雨還在下著,王宇的衣衫頭發也早已濕透,看著巍峨的洛陽城。
驀然間,少年的嘴裏勾勒起了一抹燦爛的笑容。
“羽之。”
少年輕聲呼喊道。
陳羽之聞聲望去。
“羽之。”少年回頭看著陳羽之,臉上的笑容和煦,陽光,燦爛。
那溫柔而又燦爛的笑容,在這細雨蒙蒙的春季,在這巍峨的城門下,成為了陳羽之一生都難已忘懷的景色。
“羽之。”
少年又一次輕聲呼喊道。
“你聽說過匹夫之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