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年何月的垂暮將歇,引得燈火闌珊之景。老翁獨釣寒江之上,及近生命的終結,迎接著下一幕黎明的,是新生的開始。
耳畔回蕩著金戈鐵馬之震踏,他的心在顫抖,於是展開雙臂,一頭紮進水裏......
時空流轉,年歲隨回憶到了初平三年,這一年無論發生任何事件對於大漢這個已然腐朽的王朝來講都不過是混亂的加深,興許。
卻說道漫漫長夜,烈烈西風,一朝明月辰落地,萬道洪流逝江東。勝敗究竟孰重?孰輕。疾風亂葉,年輕將軍收了手中的劍,長歌當哭,試問父親為何如此薄命,命喪峴山。伯符飽含熱淚,中軍帳內,將父親身上的箭矢一支支拔下,每拔一支,何嚐不是絞心之疼?此刻,父與子的血融作一起,生時離而死時合,仇恨填滿了一切。望著帳外江東將士,血染征袍,埋骨異鄉,有何顏麵去見江東父老。手仗將軍劍,殺氣凜然,他注視著劍,目光中血海深仇迸發,唯有血濺三尺才方休。
將軍劍起蒼瀾,伯符高高舉起,三軍肅然靜聽,旌旗飄然指蒼天,宛如一根根擎天之柱立在心頭,所信仰的,無非就是天下。
“曾經諸位將士跟隨先父破黃巾、討董卓,出生入死,如今已是不同往日,先父已死,江東無主,我孫策何德何能來號令三軍!還請另尋明主去吧。”話音未落,三軍將士多受其父恩惠,一聽此言,盡皆跪拜。
“昔日討虜將軍在時,仗將軍劍立誓,要率領我輩兒郎殺他個名滿天下,所以我們才衷心不渝。如今將軍雖死,但持將軍劍者便可統領江東子弟。”程普德謀擦了擦他久經沙場的臉上的斑斑血跡,執意要推孫策為主。
眾將士齊聲高呼萬歲,伯符收了將軍劍,戰鼓凝血,號角威然,重振旗鼓,濁浪排空,一齊往丹陽休整。路上盡是逃難到江東的百姓,老叟拽著板車,上麵馱著行李包裹,雖是些破爛不堪的被褥,卻已是他和在後麵推車的孩子的全部家當。老叟看著經過的伯符軍馬,趕緊讓孩子從後麵坐到前麵,倚在行李上。伯符恰巧看到,心中已然不是滋味,那孩子掩蓋著的似乎關係到兩條人命,他亦不敢去給予施舍,生怕給他們帶來麻煩。便勒令手下不得驚擾百姓,違令者斬的意誌在將士們耳中已經鮮有了。
卻說丹陽太守吳景乃是孫策親舅舅,聽說外甥落魄歸來,連忙出城迎接。得知孫文台身死他鄉,心中甚是惋惜。
吳景見其潦倒在地,扶起伯符,神情堅定地講道:“策兒莫哀,此番雖然落敗,但還未損失你父親主力精銳,可先平定江東內亂,安定根基,才可傲視群雄。我這裏有丹陽兵五千可做平定之用。”
伯符心中仿佛久旱逢甘霖,聽到舅舅如此恩義,不知該說什麼好,隻是拜謝,又問道:“舅舅所說何亂?”
吳景捋了捋胡子,扶案而道:“此番自破虜將軍出征,江東大亂,廬江陸康、曲阿劉繇、吳郡嚴白虎各自割據瓜分。先前他們畏懼你父親,如今討虜將軍一死,便更專橫跋扈,嘯聚一方。當中數陸康庸碌寡智,可先伐之。”
“舅舅所言極是,可現在就算出兵平亂,我手中兵少將寡,必定吃虧。”伯符仰天長嘯,壯懷激烈。
帳外忽然一人闖進,此人姿質風流,儀容秀麗,英俊瀟灑,羽扇綸巾,周瑜公瑾是也。
“大丈夫何歎息!我公瑾也來助你。我有家鄉鄉勇兩千,伯符將軍還有何愁。”周瑜一拍伯符肩膀,見座便坐。
“傳我將令,拜公瑾為右督尉,三軍若有違背之意,按我江東七禁令五十四斬處置。即日啟程征討陸康。”伯符按劍而言。
“將軍與我同歲,自幼相識,。今朝起兵在亂世中殺個功名,才是大丈夫所為,某雖粉身碎骨,在所不惜。”周瑜撩袍快走下拜,又道“可主公還需一座靠山,以此出師有名。”伯符急忙上前作揖,二人攜手入座。
“不知公瑾所說是否是淮南的袁公路?”伯符心領神會。
“正是,此人愚蠢至極,常有篡位稱皇之意,主公現屈身其麾下不是長久之計,可借討伐陸康、劉繇為其開疆之由擺脫其束縛,一來出師有名,二來在江東打下基業,以圖主公大鵬展翅,之後便大有可為。”公瑾謀劃道,取出廬江郡地圖,細細規劃。
“如此便依公瑾之言,即刻派人通報袁公路,無論成否大軍夜間三更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