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惟深聽罷,竟是仰首大笑起來,樣子有些癲狂。
“是,一切都是我所為。陳穎說的沒錯,我就是想要殺了這個女人,免得她再次禍害城主。”狂笑中的楚惟深身形突然一動,如颶風一般衝了上去,他五指成爪,雙目猩紅,直直抓向淩細柳的脖子。
楚惟深武功修為不低,這麼近的距離,淩細柳幾乎避無可避,她袖中匕首陡然劃出,已做好了迎敵的準備。
忽然,一道兒黑影掠過,血光潑辣辣射出一道寬寬的血虹。
一顆血糊糊的新鮮頭顱飛了出去,砸在了牆壁上,染紅了牆壁上掛著的一副《鬆鶴圖》。
下一刻,淩細柳的腰被一雙修長的手握住,身影一轉變退到了侍衛的掩護之中。楚皎然放開了淩細柳的腰,黑鷂子一般輕巧靈捷的奔向了楚惟深。
淩細柳這時候才注意到剛才千鈞一發之際,楚皎然隨手拉過了身邊的一名侍衛擋在身前,這才避免了淩細柳受傷。
這是淩細柳第一次見楚皎然在人前顯露武功,而他的武功也果真如淩細柳預想的那般深不可測。
楚惟深身為兵部尚書,雖然在朝為京官,但那一身功夫卻是不容小覷。
兩人過招間,眾人隻覺黑雲蔽日,雨橫風狂,淩細柳看的心驚,卻也在心中暗自思量,也虧得沒有采取硬碰硬的手段,不然自己定然要吃了大虧不可。
今日這局,分明是漏洞百出,她不相信楚皎然沒有看出來貓膩。
但有一點兒卻是真實的那便是楚惟深恨淩細柳入骨,隻要有機會除掉淩細柳,即便冒了天大的風險,他隻要孤注一擲。
什麼是真,什麼是假,沒有人會較真真相如何?他們在乎的是結果。
楚皎然睜開眼睛看到的那一幕,便會成為真相,進而導出所謂的果。
暴風停止的那一刻,眾人隻看到花廳中家具翻倒,空地中站著兩人,右手皆停在了對方的脖子聲,左手相互掣肘。
楚惟深恨恨盯著麵前的青年,他滿腔似要迸射的悲憤熱血盡數化作了濕意,他眉心微跳,笑出了深深的眼紋,“少遊,你的一生都毀在了她的手上。到了這時,你還是執迷不悟,從前我便告訴你,女人不過是玩物,待你登上至高之位時,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偏偏你生就了一顆癡情種。是我有眼無珠,覺悟的太晚,你如你的父親一般不堪重用。”
聞言,楚皎然的神色陡然一緊,連帶著受傷的力道也緊了緊,楚惟深的臉色瞬間漲紅。
他垂下眼睫,靜靜地看著楚皎然,忽而大笑起來,“罷了罷了,便是我活著也見不到功成之日,既然如此,今日我便絕了你的帝王路,省得你被這妖女連累……”
楚惟深目光一凜,神情陡然發狠,左手袖間滑出一隻匕首,寒光一轉直刮向楚皎然的脖子。
“你!”楚皎然儼然沒了逃避的可能,他用力將身子後仰,奈何楚惟深用了畢生所學,拚了性命隻為最後一擊。
楚皎然心頭頓時空了,他竭力地回眸,看向身後的那抹麗影。
電光火石間,他看到了一雙幽深的眼睛,近在身側,甚至不到一寸的距離。
仿佛是寒光掠過,楚皎然呼吸微滯,莫名的心慌起來。
“嘭!”楚惟深僵硬著一張臉,脖子上的動脈已被人一刀割斷,鮮血如瀑布般噴湧,濺了楚皎然一臉的血。
楚皎然瞪大了眼睛,怔怔看著麵前的臉漸漸模糊又清晰,少女明媚的眼眸暗含譏諷,“你怎麼滿頭的汗?”
是怕我會殺了你麼?這句話淩細柳並沒有說出口,但她心裏又何嚐不想在剛剛兩人皆無防備之時,一刀結果了楚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