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總是覺得你對我的愛情就像是小女孩對長輩莫名的崇拜之情,總把你當成自己的晚輩來看待,卻忘了問我自己,究竟對你這麼好,這麼疼寵是不是真的隻是因為你是我的晚輩。因為太過理所當然,因為自己下意識的逃避,所以沒有發現其實我是愛你的。
以前我狂傲自大,我自以為是,我不知好歹,讓你傷心,讓你難過了這麼多年,讓你失去了我們生命中最重要的也是第一個孩子。你的痛苦我能理解,可我所做的,竟然卻是親手把你推到別人的身邊。小蔚,我這麼該死,卻還是何其幸運有了你的原諒。
我們之間有了太多太多的過錯和錯過,年少時的懵懂茫然,讓我不知道其實你比我更懂的愛情,那些年的自大妄為,讓我把那該死的可笑的自尊看的比什麼都重要,我唯一慶幸的是,時間改變了這麼多,唯一沒有改變的,是你對我的愛。
我們都在成長,你視野開闊,懂的這個世界上即使沒有我也還會有其它事,而我被磨平棱角,知道如果錯過了你我將再也遇不到愛情。所以小蔚,我由衷的,深刻的感謝你,原諒了在愛情上這麼無知又這麼愚蠢的我。
現在,就在這裏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我想問你,遲以蔚,你是不是願意嫁給我這個笨蛋,我這樣一個又傻又該死的男人,能不能用下半輩子對你的好,讓你重新明白,被深愛的人深愛,是意見多麼美好的事?我這樣的一個人,有沒有資格能夠成為站在你麵前為你撐起一片天的男人?”
他很少這樣長篇大論。這些話其實原本不是這樣的。原本莊正給他的稿子要比這個還要煽情,還要感人。可是他臨說出口時,卻覺得沒有意思了,閉了閉眼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卻有了更大的收獲和更明顯的效果。
遲以蔚盯著銀幕中的他哭著哭著笑了,笑著笑著又哭了。也許真的隻有他們自己,才會明白在這段愛情中,兩人的互相經曆又多麼的難能可貴。也或許隻有他們自己明白,什麼樣的話是對方想聽而自己又想說的。
他們之間長長的十七年糾葛,她從牙牙學語的孩子成了他最深愛的女人,他從茫然懵懂的少年成了她最堅實的後盾和心底最深最重的人。他們之間的那些牽牽絆絆,不是幾句話,或者一段故事就能說明白的。
有些事也許是因為太小了,所以都記不住,可是被疼愛被嗬護的那種溫暖感覺卻一直在心底久久縈繞不退。他們都太清楚對方,所以也更明白自己,該怎麼愛才是真正的愛情。
遲以蔚看著銀幕中的他,止住了哭泣聲,抽抽噎噎的努力撐起一個大大的笑容,然後對著他所在的方向,大方堅定又深情的吐出一句話:“此生,上窮碧落下黃泉,我遲以蔚隻愛遲衡。生是夫妻,死是對鬼。同床共枕直到最後安眠於同一墓穴中,就是我此生最大的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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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是早在一個月前就備好的。就連婚紗也是準備好比她當時的那個尺碼還要大一號的,全套的鳳冠霞帔,曾是她的夢想。如今他用一整套的蘇繡漢服完成了。
精致的緞麵和縝密的刺繡,美的讓她炫目。婚禮上,他們並沒有邀請多少人,隻是除了那六個見證了遲衡求婚典禮之外的人,還多了一個柳薛。
“恭喜你。你的本事可真不小!”柳薛一身淡藍西裝,一向不戴眼鏡的他帶上金框細邊眼鏡看起來更加的冷然精明了。雖是笑著的,那笑意卻還不如在事務所時的真誠。
遲以蔚穿著鳳冠霞帔略有些怔愣,動作稍緩慢了一些,他已經轉身離開了。背影看起來那麼孤寂而又灑脫,好似終於放下了什麼大事似的。
遲衡走到她身邊和她一起看著柳薛的身影在夕陽中越拉越長,遲以蔚有些迷糊的轉頭問他:“你說柳薛今天怎麼了?”
遲衡眼裏有些晦暗不明,卻也隻有那麼幾秒,隨即笑的張狂的挽著她:“不知道。不過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你不覺得我們隻要好好的完成婚禮就好了嗎?”
老實說,穿著中國傳統的漢服卻要神父主持婚禮宣誓的,他們應該也算是第一對了。饒是經驗老道的神父,第一眼看到的時候也有些被嚇到了。卻還是很快恢複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