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這裏的景色太過淒涼,也許是看著一家四代人的墓碑太過心寒,她反而冷靜下來了,有些事可能是無解的死結,可是有些事,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會怎麼樣。
就像她現在,願意去賭,賭遲衡對她的愛,賭他們之間的真心實意,還賭一賭自己和遲衡的緣分,究竟是剛剛開始已經已經完全結束。
從墓園回來的路上,她就已經身心疲憊滿臉倦意的縮在後座上睡著了,遲衡從後視鏡裏看到她滿是不安的睡姿,心口一陣抽痛。這樣雙手抱著自己的姿勢,自從她五歲以後幾乎就已經沒有過了。可是現在看到,依然揪心的讓他覺得眼睛泛酸。
林希大約也是接到莊正的消息了,遲衡才到家安置好遲以蔚,林希便拉著人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見遲衡一臉嚴肅灰敗的坐在沙發上,原本想罵他的話最後也不情不願的吞了下去。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不是小蔚懷孕了嗎?為什麼會哭的那麼淒慘讓莊正送她去墓園,還不許莊正跟著?她爸媽也不是葬在那裏啊!難道是去找遲老爺子了?”
林希隻知道遲以蔚流產,卻不知道其中的具體經過,看著遲衡的樣子自然是百思不得其解又一臉納悶,皺著眉看他,心裏隱約覺得是不是有什麼事是她不知道的。
遲衡見是林希,抬頭的眼神像是忽然在黑暗中看見了一線光明,好似她就是自己的生機似的,連忙拉著她坐在沙發上,往後看了下臥室門,確定關的緊緊的,便壓低嗓子說出了實情。
“我和小蔚的第一個孩子,梓博就葬在那裏。她今天是聽到我和醫生的對話了,知道梓博的無意間失去,是因為我注射了毒品之後對她避而不見,造成了終身的遺憾。現在,她好像不知道該怎麼麵對我。”
林希聽聞一連訝然的看著他,不由提高嗓門震驚的問道:“你說什麼?!小蔚的第一個孩子是這麼沒有的?你搞什麼啊!什麼叫你注射了毒品就對她避而不見?你腦袋裏能不能沒有那些大男子主義?你能不能辦點正事?”
遲衡低著頭,三十多歲的男人被林希訓斥的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林希一路是看著遲衡和遲以蔚走到今天的,對遲衡的個性自然也是相當了解。從前總是意氣風發傲氣十足的男人,如今頹敗至此,她說了一會又不忍心再鬧下去。畢竟已經於事無補了。
“算了!不說了,反正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我現在就是把你罵死打死,那孩子也活不過來了!倒是你,現在你打算怎麼辦?小蔚是個死腦筋的人,好不容易才走出那個孩子的陰影,你這麼一來又把她給推進去了!”注意到遲衡示意她放低聲音,她也壓著嗓子。
遲衡苦笑著雙手扯著頭發,頗為無奈的歎息:“我也不知道,我隻能盡我所能的對她好,不讓她覺得跟我在一起會對不起那個孩子,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開她的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