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墨扯了扯嘴角，似在冷笑，他抬眸對昭華道：“淮南王夫婦，你都不要去接近，能避多遠便就避多遠。他們在晉安侯府呆不了很長時間的。”
昭華乖巧地點了點頭，雙眸含笑，道：“我曉得了，你也莫要太緊張，沒人能傷得了我。”
宋雲墨卻始終有些不放心，臨走時差了四人守在昭華的屋子前，害得芷容進出都戰戰兢兢的。
昭華挺好奇淮南王這個人的，也好奇昭妍為何要來找她，想了想她便打發芷容去找白芷來，讓白芷去查一查淮南王的底細，也順道查一查昭妍在淮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白芷查了兩日，卻沒有發現什麼結果。於是她遞了封書信給竇掌櫃。
又過了三日，竇掌櫃便上門來了。昭華在書房接待了他。
竇掌櫃說：“這淮南王是已故靜和太妃的孫子。其父是先皇的第五子，因為身子不好，英年早逝。淮南王便被靜和太妃養在身邊。小些時候，淮南王便不像現在這般愚笨。當初他可謂是個天才，一目十行，五歲便熟識四書五經。約莫十來歲的時候，發生過一件事情。傳言他與三皇子在池塘邊玩，不小心掉入池塘，發了高燒，燒壞了腦子。從此愚笨不說，連性子都發生了變化。時而溫和時而凶狠。宮中有傳言，靜和太妃是被淮南王發病的時候害死的。”
“皇帝憐惜自己的弟弟隻有這麼一個孩子，便借稱淮南王愚鈍，不能勝任都察院刺史一職，派遣至封地，並挑了晉安侯府的嫡長女嫁與他為妃。”
昭華擰一擰眉，“不是說是昭妍自個兒選的淮南王麼？怎麼……”
竇掌櫃略略頷首，道：“這其中變數，倒是不曾與外人所知。想必是霍氏在皇太後跟前說了話。霍氏沒有娘家，這些年來一直要找個依靠，可是挑來挑去，選了這麼個廢王爺。皇太後，估摸著也沒有想象中那麼疼惜霍氏，否則怎麼會讓皇帝指了這門婚事？”
昭華頷首，竇掌櫃說得有理。如果淮南王真如他所說的那般反複無常，行為凶狠，那昭妍嫁過去簡直是將她往火坑裏推。皇太後明知如此，卻還讓皇帝指婚。這其中，定然有什麼蹊蹺在。是皇太後根本不喜霍氏，還是其他，那可就不得而知了。
昭妍那日非得往她的院子裏來，也不知是何緣由。她一個新進府兩年多的九小姐，又有什麼地方被她看上的？
是她這張臉麼？
可是，自己這張臉，與前世的她根本不相像！
“竇叔，這件事兒還請您多費些心思。昭妍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我可不能被人隨意地拿槍使了。”
竇掌櫃眉眼肅穆，點頭道：“九小姐放心，這件事我一定再派人去查。”頓一頓，他又道：“陳九前些日子帶了個姑娘回來，說是您讓帶回來的。不知九小姐……”
昭華微笑言道：“那是我遠房的一個親戚，還望竇叔你能多看著點。那丫頭聰明伶俐，人也勤快，想必也是個好幫手。”
竇掌櫃笑笑道：“雲巧姑娘確實不錯。人漂亮嘴也甜，這鋪子的夥計，一個個都很喜歡她。隻是……”眉眼微微一蹙，“那姑娘時常盯著鋪子裏的那龍鳳釵看，我怕……”
龍鳳釵，一龍一鳳，相攜終生，原是前世她出嫁之時所佩戴的嫁飾，隻可惜，掉了半個龍頭，僅剩鳳孤苦無依。
昭華在開珠寶鋪子的時候，特意將它擺了進去，借此來尋找故人。雲巧的爹爹，霍楚歌便就是這般認出她的。
隻是可惜，見過楚歌一麵，楚歌便再無蹤影，偶然隻有幾封書信。
她要見他，卻是難於登天。
昭華笑一笑，道：“竇叔放心，她不是什麼小偷。隻是見到這老東西，想起了老故人，無礙的。”
竇掌櫃聽昭華這樣說，才放下了心，“這樣我也就放心了。我還以為陳九找來個手腳不幹淨的丫頭呢。”
昭華抿唇淺笑，霍家的人有傲骨，再怎麼落魄，都不會做偷雞摸狗的事情。念及雲巧，她忽然地就想起了那十七名慘死的丫鬟。雲巧她，到底是為什麼才會這麼喪心病狂地殺死無辜之人？是她的娘教錯了她，還是另有人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