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第六十章
卷二 第六十章
杜仲明不禁有些惱怒，他可從來沒見過這麼醉生夢死無能窩囊的王爺。除了喝酒玩樂，旁的什麼都不知道，怪不得寒酸成這樣，連平常的富人家都不如。隻是又轉瞬一想，這樣沒什麼作為的王爺會將昭妍折磨成這樣麼？
他晉安侯府雖然這些年有些敗落，可到底還是京州望族。加上霍氏又是皇太後的義女，曾被封為郡主，深受恩寵。淮南王娶到元姐兒，算是攀了高枝了，不好好寵著，竟還會這樣狠心折磨麼？
是淮南王在說謊，還是元姐兒說謊？
杜仲明決定要靜觀其變，他吩咐下人好好伺候淮南王，而後便離開了。
淮南王被扶到床榻上，哼哼了兩聲又睡了過去。
杜仲明轉道去了曹繡瑩那裏，恰好昭華也在。母女兩個正不知說些什麼，麵上皆是笑意盈盈的。杜仲明見了，也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他走上前道：“母女倆講什麼呢，這樣高興？”
昭華連忙起身給杜仲明行了一禮，口中含笑道：“正說五姐姐的嫁妝呢。娘說五姐姐的姨娘不在，大娘這陣子煩心事兒也多，所以娘想她來給五姐姐準備嫁妝。”
提及五小姐昭月，杜仲明麵上並無過多的表情，他隻是淡淡地笑了笑，道：“繡瑩你有心了。”
曹繡瑩因為懷著身孕，身子已然有些豐腴起來，她優雅淺笑，雙唇抿成一條，麵上露出柔和之色，“昭月那丫頭小小年紀就沒了姨娘在身邊，如今要出嫁了，我這做二娘自然要替她好好操辦操辦。也免得這婆家看輕了昭月不是？”
杜仲明聽了隻樂嗬嗬一笑，“那婆家可是你的娘家，怎會看輕昭月？”
曹繡瑩卻道：“那可不一樣的。我嫂嫂人是頂尖兒地好，可是昭月嫁過去，上有奶奶、嫂嫂，下有妯娌三個。我那三個侄媳婦兒倒是好說話，可是昭月嫁過去，難免會被那些下人和其他人比較。這若是沒有豐厚的嫁妝，下人便就要輕慢了她。雖說沒什麼大膽子做出太過分的事情，可這日子就過得不舒心了。日子一不舒心，便就要與德昌吵架。我這也是私心，也希望我德昌侄兒能夠娶個賢良的妻子，過著舒心的日子不是？”
“難為你想得這樣周全。我待會吩咐管家再找幾間鋪麵來給昭月充盈嫁妝，旁的便交由你打算，需要什麼盡管去吩咐庫房去辦。”若不是曹繡瑩這樣說起，杜仲明大抵是不會想著給昭月置辦多少嫁妝。一來他本就對昭月沒有多少情分，二來也因為昭月上次的頂撞。
昭華坐在一旁，也不說話，隻靜靜地品茗著茶水。
曹繡瑩笑眯眯地道：“成，待會子我與昭華商量商量，揀出個單子再來給老爺過目。”
杜仲明頷首，算是應許了這件事。
曹繡瑩喜上眉梢，忽然間問起了昭妍的事情，“老爺，聽說元姐兒身子不大好，要不要請太醫來瞧瞧？”
聽曹繡瑩提起昭妍的事兒，杜仲明不由得神情一凜，他道：“大夫人已經請了安大夫來瞧了，許是旅途勞累，昨夜裏做了噩夢，服幾副安神的便可。你不必記掛著這件事兒了。”
曹繡瑩卻蹙著眉，有些擔憂道：“怎麼聽下人們說，元姐兒她是受了驚嚇，這神智有些……”
“你聽得誰在亂嚼舌根？”杜仲明麵色有些慍怒。
曹繡瑩連忙安撫道：“老爺別生氣。隻是昨兒夜裏動靜太大了，這府裏上下大家都在議論。連婆婆那兒都得了消息，早晨我去請安的時候，咿咿呀呀地問我是怎麼回事。”
杜仲明皺了皺眉，神色分明有些異樣，“元姐兒沒事兒，隻是做了一場噩夢罷了！這事兒你往後不要再管了。”
“是。”曹繡瑩乖巧地應下，可眸間卻閃過一絲冷光。
鬧得那樣大的動靜，還說什麼隻是一場噩夢。我看，是瘋魔了罷！
嗬，這府裏倒是有一場好戲可以瞧了。
杜仲明覺得到那兒都要被人問起昭妍的事情，瞬間心裏有些煩悶，於是起了身，自往自己的書房去了。
昭華擰著雙眉，道：“大姐姐昨夜鬧成那樣，必定是得了瘋病，怎麼爹爹讓人不要再提？”
曹繡瑩笑一笑，道：“這是會丟麵子的事兒，他自然不要別人提。你大姐姐曾經是這京州之姝，上門提親的人可以排一整條街。你大姐姐心高氣傲，誰也看不上，到最後挑了閑散王爺。閑散王爺也沒有什麼不好，隻要夫妻兩個日子和美比什麼都強。可偏生這淮南王……”
曹繡瑩適時止住了聲音，唇畔卻勾起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