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絡似乎早早的就知道玉清會到來一樣,著了一身深蘭色織錦的長裙,裙裾上繡著潔白的點點梅花,用一條白色織錦腰帶將那不堪一握的纖纖楚腰束住.將烏黑的秀發綰成如意髻,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雖然簡潔,卻顯得清新優雅,綴下的細細的銀絲串珠流蘇.,好不動人。
望著邁進門裏的玉清,長絡緩緩上前請安,玉清垂下眼睫,蓋住眸中一閃而過的凜然鋒芒。
玉清抬了抬下巴,不覺露出身為女王的威儀,也不喊長絡起身就這樣問道:“皇後娘娘,您猜猜我可是個心胸狹隘之人?”
分明是還是長絡記憶中脆脆輕軟的嗓音,可聽在耳裏卻叫人胸口發涼。長絡把頭向下低了低,“陛下是人上人,想必… …心胸寬廣,不會與臣妾一般計較。”
“哦?可朕也是一個剛剛弱冠的小女生,皇後娘娘您說倘若我偶爾小脾氣一下成不成啊?”
不成也得成啊,玉清這話裏脅迫的意味太過濃厚,長絡拿眼瞥了下四周,心道這丫頭還不知道想幹些什麼,自己還是聽從為上。
“所以,我好像聽說欒帝生前最疼愛娘娘了是吧,那,娘娘是否有考慮過回報一下欒帝對你的寵愛呢?”
長絡一聽就知道,得,這丫頭就是變著法子讓自己也早些去死才好。當下也就不再顧慮什麼抬起頭正視著玉清道:“陛下真是宅心仁厚,您這麼想著欒帝想著我,你怎麼就不想想小白呢?聽說陛下您在登基大典就給他封君了?然後他還以是您的哥哥為由拒絕了是嗎?”
玉清聞言,臉就黑了下來,“將死之人還哪來這麼多的廢話?”
一個示意,小凳子就端來一個盤子,長絡看了一眼就移開了眼光。
“你就不好奇那是什麼嘛?”玉清看著長絡如此冷淡的反應奇怪道。
“嗬,小孩子就是小孩子,這裏麵放的東西無非就是兩種,不是白綾就是鶴頂紅。還有什麼好看的?”長絡說著又悠悠的轉過頭笑望著玉清:“倒是你,你真的覺得我死了你就高枕無憂,小白就會跟著你了?那你是不是太不了解小白了?就算你是青丘的女王,你也依舊強迫不了他。他若是愛你何必饒了這麼大一圈還不回應你?更何況你現在又是他的妹妹,你莫要太天真,哈哈哈哈哈。”
玉清氣度涵養瞬間喂了狗,板著張臉頭也不回的就大步離開。
“你們給我好好看著辦,不給我折磨一段時間不許讓她死!”
玉清站在正殿外,聽見裏間長絡與蝶雲一同泣淚的聲音,小凳子拉了拉她,“陛下,咱們走吧,這…等會兒人就死了,等咽氣兒魂魄飛出來是頂晦氣的時候,別叫她再跟上您… …”
“她死了就該進十八層地獄,鬼差把她魂魄勾走,如何來尋我的晦氣?”嘴上這麼說,玉清卻捂住耳朵,不去聽長絡那一聲聲尖叫,她心裏突然發慌,仰麵看向春日明澈的天空,幽幽道:“這些都是她活該的,哥哥,母親父親定在天上看著我,他們會保護我。所以我不怕。”
與此同時小白在太師椅裏坐下來,朝邊兒上點了點,那個玉清撿回來的小宮女便也跟著坐下,她看著白公子,並沒有發現出什麼異常。
小白端起茶盞,往碧綠的茶湯上吹出一縷縷波紋,悠然道:“你是說小玉兒帶著一堆人跑去長絡那裏了?”
小宮女聞言忙不迭的點頭。
小白放下手中的茶盞,沒由來的一陣心酸,這青丘他恐怕是呆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