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生得一副俊模樣兒,在小白開辟出的陰影裏仰著臉眼巴巴把他望著。
橋下湖麵上碧波萬頃,跳動著鱗片一樣的光點,玉清目光從上麵掠過,輕咬了下唇。
須臾,她把手從琵琶袖裏伸出來,揪了揪小白一邊衣角:“你是什麼人,救我作甚?”
被拽住衣角的小白也不說話,他在思考怎麼才能跟麵前這個人解釋說:“因為我在殺你養父母家的時候,突然發現我的哥哥不是我的哥哥,而你是我的妹妹,然後雖然下令不要殺你全家,但不知道為什麼還是把你全家都殺光了。”這理由自己聽的都雲裏霧裏的,什麼哥哥妹妹,殺你全家的跟這麼一個小孩子說合適嗎?
小白以前都沒有和除了憐雲以外的女孩子單獨相處過,突然多了一個怯生生的小姑娘眼巴巴的揪著你,雖然說是是自己的妹妹,但總的來說還是一個我完全不熟悉的臭小鬼,小白尷尬異常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但看著玉清亮晶晶的眼眸子,想著她是我的妹妹就想安撫下,可沒想到開口的卻是:“關你作甚。”
小白說完就想自己咬自己的舌頭了,這算是什麼好哥哥的回答啊。
聽到小白的回答,玉清越發往他袖子下躲了躲,半邊身子都在陰影裏,而他清瘦的麵容沐浴在豐沛的日光下,郎豔獨絕,配上剛才那句話,怎麼看都是一個別扭的正派人物。
又是一路無話,玉清小小的腦子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想著說這世上不是有什麼喜歡養童養媳的人嘛,所以這個人就是這種癖好?看我長得好看又正巧看到我家的人被壞人殺死,於是乎來救我讓我以身相許的報答他嘛?
玉清的思緒在這條奇異的路上奔騰不止,終於在他們從閣樓上下來的時候開口問道:“公子您這是看上我了嘛?要讓我做你的童養媳對不對?”
小白聞言卻忍不住黑了臉,臉上冰碴子結了一層又一層,他腿長,下樓的速度也不自覺的加快了起來,蹬蹬蹬一路向下,玉清卻跟不上節奏,一腳踏空險些兒栽下去,幸而是小白半摟著,玉清在被小白半擁著護在懷裏的時候還沒反應過來,她心口怦怦直跳,臉頰上紅暈一點一點蔓延,一咬唇,竟大著膽子伸出手臂環住了他勁瘦的腰。
一個俏生生的白衣公子大步流星的走著,身上拐著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小姑娘的皮膚有著不健康的白但小臉頰卻是漾著兩抹紅暈。
小白就這樣一直維持著這樣的動作走到了府門口。像是剛剛反應過來一般的把玉清丟到了一邊,玉清站定在眾多意味不明的視線裏打了個顫,狐疑地拽了拽小白的袖子 。
“你說,你是不是真的想把我作為你的童養媳啊,你瞧,你家仆人的表情都是這樣寫的呢。”
小白僵硬的低頭,在僵硬的抬頭看著抓著他衣服爪子的主人,沒好氣的來了句:“小屁孩,你想多了。”
“那你帶著我到處跑幹嘛?”玉清還在喋喋不休的追問著。
“煩死了,煩死了,小孩子就是煩。”小白在前麵太陽穴突突的直跳。終於忍不住回頭道:“因為我是你哥哥,我保護你是正常的好吧。”
可誰知玉清聽到這個回答卻愣住了,嘴巴裏不停的喃喃說著“哥哥,哥哥。”最後直接蹲了下來捂頭大叫起來。
小白被嚇到了,她不知道玉清的反應會這麼大,後來才知道“哥哥”這個詞能夠刺激玉清一些不好的記憶,從那以後,小白就再也沒有稱過自己為“哥哥”。
玉清眼角緩緩的留下了眼淚,原來小白並沒有騙她,他在她年少的時候就跟自己說過,是自己忘了,是自己選擇性的忘掉了。
原來這麼多年的喜歡都是這麼一場可怕又可笑的誤會,他把她當妹妹來愛著,而她卻誤以為得到了世間最珍貴的感情來珍惜,來捍衛著。
想想今天自己的所作所為,想想自己在長絡麵前的所作所為,玉清迷茫了,她不知道她失去了為了得到小白這個目的後,她還能怎麼樣的過下去,偌大的皇宮要是沒有了他,那還拚了命的是為了什麼。
笑話嗎?問世間情為何物?
他就是一個笑話而已。
玉清懨懨地摸著自己的額頭,瞳孔卻幽幽亮亮,好似下足了決心:“倫理?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