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領導再怎麼調走,但這份行政命令是生效了的。據我所知,這位領導調去了姑蘇,將來很有可能成為省領導。雖說縣官不如現管,但一位省領導知道當年自己的命令被當成了空氣,想必也是不樂意的。”
李立新沒想到林羽這麼牙尖嘴利,句句戳到了他心上。
這絕不是簡單的刁難,而是林羽晚幾年來辦產權,市裏麵對北濠街這一代的舊宅有了點新想法。
當年是指望黃家為代表的嚶國華僑能來海州投資,所以說釋放善意,可是現在好像不太需要了。
“還有一句話,不知道李局長知道不知道當年海州下麵某個區縣政府門口,有個小孩舉了一個多月的牌子。”
林羽一臉微笑,雲淡風輕,仿佛說出來的話隻是在對李局長進行親切問候。
李立新頓時臉色變了,他就是從區縣升上來的,他這個年紀,當然知道這回事情。
也瞬間領會林羽這是在威脅。
先禮後兵,很好!
林羽的臉上陽光燦爛,不過,辦公室內的光線頓時暗了幾分。
“你這六萬多塊錢的修繕費用可得交啊!不是我們收,是文物局跟園林局收的,我們隻是代收代征而已!”
言下之意,六萬多塊錢可不是小數目。
這時座機響了起來。
李立新示意接電話。
“李局,下麵有個你的外甥,說姓黃。”
辦公室內無比安靜,電話那頭聽的一清二楚。
“送錢的來了。”
聽到林羽這麼說,李立新頓時苦笑起來。
“下去吧!”
……
於是,保安看著李立新陪著林羽跟薛婉下來,頓時笑容滿麵,看向林羽眼神無比親熱。
還真是叔叔啊!
黃俠笑嘻嘻地看著林羽他們下來,提了提手中的袋子,一看就是一摞錢。
怪不得保安不讓上來,你這也太囂張了,就算你真的是李立新的外甥,你這一摞錢提上去算是怎麼回事?
李立新哭笑不得,拍了拍林羽的肩膀,“現在大學生都路子這麼野的嗎?”
然後又唉聲歎氣,“肯定都是被你帶壞的。”
他的腦海中迅速在回放當年的事情。
一個小孩子舉牌子,喊著還我血汗錢的口號,站在政府大樓門口,每天都來報到,風雨無阻,這特麼什麼概念?
每天就來中午那一會。
任憑怎麼驅趕,哄騙,甚至使用了強製手段,都沒用。
那一年暑假之前,整個機關大樓沒有了午睡,全部都在看這一出。
別說民怨沸騰,就是機關大樓也是怨聲載道。
政府對付老百姓的手段那就多了去了,可是對付一個孩子……
白天去政府大樓門口舉牌,晚上去分管副縣長家附近晃悠,這誰遭得住?
是個大人分分鍾帶走,是小孩的話,總不見得抓去拘留。
在林羽即將去分管副縣長小孫子的幼兒園附近晃悠的時候,縣裏麵總算是清理了門戶,搞了一出廉政好戲。
這個傳說一直流傳下來,而且流傳到了整個海州。
李立新作為知情人,當然第一時間全部回想起來。
這就是個大麻煩,不能因為已經成年了就小看林羽。
看到李立新說話的確像是長輩,保安看向林羽的眼神簡直在放光。
甚至對著黃俠堆著笑,表示剛才攔著他實在是工作原因,希望理解。
“對了,柏園麵積不小,發還之後低調點,按照咱們海州拆遷標準來,除開300平宅基地異地補償,室內麵積1平政府能補助八千多。柏園好像有600多室內麵積吧?加上搬遷費安置費,你小子發達了!”
黃俠跟薛婉這才知道林羽要發還的房產居然是柏園,昨天印象最好的一處宅子。
薛婉連忙說道:“柏園好歹是海州市區了吧!我舍友太湖的,在市區邊緣拆遷,都有一萬多塊錢的拆遷補償。”
李立新回頭看了看薛婉,忍不住笑道:“你人都沒嫁到林家,倒知道幫著說話了!海州到底跟太湖經濟差了點,再說了,我是拿海州其他地方的征地標準,柏園那一塊政府可拆不動,真要拆肯定也會過1萬。”
黃俠點頭道:“也沒必要拆,那地段,那宅子,商業價值在那,林羽要是肯賣,估計上千萬想買的人多的是。”
海州市區能住一套古風宅子,那可真是太稀少了。
“現在的大學生到底都有頭腦。”李立新一邊走,一邊笑著點頭。
“對了,柏園的柏樹,還有幾處古樹,都已經向林業局申請保護過了,不要輕易動,動就要跟園林局打招呼,還要市政府主管部門審核,麻煩的很,提前跟你打招呼。當然,你要是嫌麻煩,可以捐獻給國家的,市政府會給予適當獎勵。”
既然決定不為難林羽,那好事做到底,李立新還是挺為林羽考慮。
林羽連聲道謝:“那以後這古樹我照顧不周死了,會受處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