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小飛從村子裏回到無名鬼棧時,海天闊已經離開了。
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爬上了任小飛的心頭。
死老頭,告別都沒?
至於偷偷去嘛?你以為小爺會婆婆媽媽?
“喲喲喲,水鬼眼紅了!”
“哎呀哎呀,傷心了呀,比不過啊比不過。”
“海前輩讓你回來之後便直接離開,去哪都可以,隻要最後的目的地是大海便可。”
五鬼簡直是無處不在。
“給個準信,棧主知道這事麼?”任小飛別過腦袋,將自己的眼睛藏在了黑暗裏。
五鬼非常默契的齊齊沉默了。
“明白了。”任小飛歎了口氣,“我能不能拜托你們一件事?”
“海前輩的後事我們已經安排好了”
五鬼很幹脆。
“多謝了。”任小飛抱了抱拳,便直接離開了無名鬼棧。
海天闊和他說過,男人不能婆婆媽媽。
他知道海天闊想讓自己做什麼,也知道自己想做什麼。
海天闊如此為自己,自己若是跑回去來個大家一起死的告別……那才是真的辜負海老頭的心意。
任小飛爬上山崗,鑽近樹林,鎮海縣入海口和大澤鄉附近都是覬覦長生之匙的勢力,他隻能繞遠路了。
大澤鄉鬼霧灣的方向不斷傳來類似猴子和夜梟混合的叫聲。
任小飛聽海老頭說過,那種怪聲是海上的人模仿海梟發出的一種挑釁信號。
任小飛知道,那邊的戰鬥要開始了!
……
鬼霧灣河灘。
海天闊拄著赤刀,端坐在河灘的一塊青石上,口中不斷發出怪聲,雙目死死地盯著鬼霧灣深處的霧氣。
而鬼霧灣深處,也有相同的怪聲不斷傳出,時而低沉,時而高昂。
隨著河灘上此起彼伏的怪聲,白天陰也終於踏水而來,出現在了海天闊的麵前。
“多少年了。”海天闊見白天陰出現,也沒急著出手,反倒是像見到老朋友一般笑了起來,“我記得我們上次如此見麵,還都是愣頭小子。”
“弱者才會回憶過去。”白天陰雖然也有些唏噓,但他不會放過任何擠兌海天闊的機會,“怎麼,你也知道你這次必輸無疑了?”
“哈哈哈哈!”海天闊古怪的看了白天陰一眼,然後大笑了起來,“在我看來,你倒是罕見的聰明了一回。”
“別廢話了,這次我不但要一雪前恥,還要得到長生之匙。”白天陰自然知道海天闊在說自己不帶手下的事,“動手吧!”
“不急。”海天闊連連擺手,“一輩子打來打去,多無趣?要不這次我們以酒為劍,看看誰高誰低?”
“你的身體怕是不能飲酒了吧?”白天陰皺起眉頭,心中驚疑了起來,“你到底打的什麼算盤?”
“酒中有毒。”海天闊目光飄向了別處,不自然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你特麼……”白天陰嘴角一抽,心裏有些憋屈了。
你這是多看不起老子!
“你知道我不會讓你活著離開的。”海天闊站了起來,一手提刀,一手提酒,“你選哪一個?”
“你知道你想拉我陪葬。”白天陰眯起眼睛,“我也願意陪你玩玩,但你未免太過自信。”
“看來我是白問了。”海天闊搖頭歎氣,臉上一副惋惜之色。
他左腳橫跨一步,猛地踏出。
鬼霧灣河灘上的石頭被全部震飛,露出了底下的黑沙。
緊接著,他又以極快的速度,閃身於滿天碎石之間,將所有的石頭都踢向了白天陰,“那就先來活動下筋骨吧!”
“你就隻剩這些小伎倆了麼?”白天陰冷笑一聲,他雖然還是詫異海天闊的肉身力量為何如此強橫,但哪裏肯服輸。
他單臂長刀一揮,黑霧灣之水便掀起巨浪,化為一搜深藍色的幽靈之船。
以乘風破浪的勢頭將海天闊的攻擊瞬間化解。
這次他的船員都已經離開,他終於可以放開手腳了!
海天闊被那艘幽靈水船吞噬之後,整個人先是定了一會,然後才嚐試著動了動手腳。
在確定白天陰的這招與幾十年前沒多大差別後,他才小心翼翼的護著酒壇子,跨出了水船。
可白天陰並不打算給海天闊喘息的機會。
又是一聲大喝。
白天陰身後之水再次翻騰,化為刀劍。
萬千劍雨,齊齊指向了海天闊。
“你個憨批。”海天闊看著白天陰一次一次使用的都是水係神通,有些惋惜。
若是他記得不錯,白天陰的火係天賦更強,白天陰隻是為了適應海上放棄了自己的天賦。
海天闊直接展開雙臂,閉上了眼睛。
魍魎之海的風雨無法將他的肉身摧毀。
白天陰更加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