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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存之《山海經》共計十八篇,從其外殼結構看,大體可區分為《山經》和《海經》兩個部分。而聯係到它的內容,又可劃分得更為詳細。即《五臧山經》五篇,地理範圍是華夏之地,內容多記山川地理,奇異的動物、植物、礦物,祀神的典禮和祭品、祭器,有時亦寫諸山山神的形貌、職司和神力;《海外經》四篇,地理範圍較《山經》為廣,內容多記海外各國的異人異物,也記載了一些古老的神話傳,如誇父追日、刑斷首等;《海內經》四篇,不僅雜記海內的神奇事物,如昆侖景象、建木形態、巴蛇和貳負等狀況,同時兼記一些國家和民族,還寫帝王的世係,器物的發明創造,如帝俊的後裔番禺發明舟,吉光發明車,晏龍發明琴瑟,又均是最早的鍛工,炎帝的後代鼓延發明鍾,並且作了樂曲等等。

古時學者大都認為《山海經》是夏禹、伯益所作,今看來此純屬無稽之談。無論是從其包羅萬象的內容上看,還是從各篇成書時間早晚不一上看,《山海經》非出於一時一人之手,是集體編述而成。因為《山海經》的內容非常廣泛,是民間個人無力完成的,即使一個氏族部落的領導集團也隻能編成其中的一部分。由於受古時地域、交通條件的限製,一個部落不可能了解到各地的情況。所以,隻能通過巫師口耳相傳累積,在大一統的後世將其加以整理成書。而早期巫師的職責,決定了他們文化知識的結構,大凡文、地理、曆史、宗教、生物、醫藥、帝王世係及重大技術發明等等,無不知曉,故《山海經》的內容十分駁雜。

《山海經》是知識的山,是知識的海,並以它廣博、豐富的內容和奇特、高超的想象力為古往今來的人們所稱道、所歎服,因而它不僅是廣大社會科學和自然科學工作者研究的重要對象,而且也是廣大讀者朋友獲得許多古代文化、曆史、民俗等知識的寶庫。此書所記的山、水、國、民族、動物、植物、礦物、藥物等,除大部分是殊異的而外,也有一部分是常見的。然而,無論其是殊異的還是常見的,都是上古曆史、地理、風俗的一個側麵。所以,要了解古代的山川地理、民俗風物、奇獸怪鳥、神仙魔鬼、金玉珍寶、自然礦物、神話故事,不可不讀《山海經》。而且,《山海經》也為人們了解自然知識和古代某些充滿巫神祈禱的社會生活提供了寶貴的資料。尤其是《山海經》中所保存的為人們所熟知的精衛填海、誇父追日、羿射九日、禹鯀治水、共工怒觸不周山等神話傳,不僅是以幻想的形式反映了人與自然的矛盾,更重要的是給人們以積極鼓舞;而那些如太陽每的東升西落、月亮每月的圓缺盈虧、一年四季的寒暑變化等有關自然界的記述,不僅僅是上古人要為解釋自然現象而作,更重要的是給人們以探索的勇氣。諸如此類,真可謂有永久的魅力!

然而,由於《山海經》既非出自一人之手,也非寫成於一時,文字記載上本已疏略簡亂,再加上流傳時間久遠,所以,訛誤衍脫、增削竄改的情況很多,使人不便閱讀,往往難以理解,需要做一些校勘疏通的工作。但考慮到本書為一部普及性讀物,在於簡明,不宜進行繁瑣考證,故采取通便之法,既能保持原文麵貌,又可校正理順文字,還要不必列出校勘記。這就是:凡遇訛文,即標以圓括號,後麵補上改正之字,並標以方括號,表示更正,如《南山經》鵲山條中的“其狀如穀而黑理”一句,“穀”為“榖”之訛,於是校正為“其狀如(穀)[榖]而黑理”;凡遇衍文,即標以圓括號,表示刪除,如《南山經》最後一條中的“一璧稻米”一句,在上下之中讀不通,實為衍文,於是校正為“(一璧稻米)”;凡遇脫文,即標以方括號,表示增補,如《南山經》柢山條中的“又東三百裏柢山”一句,“三百裏”下脫一“曰”字,於是校正為“又東三百裏[曰]柢山”。凡作如此校正的文字,都是有可靠根據的,是在吸收古今學者研究成果的基礎上進行的,如明人王崇慶,清人王念孫、何焯、吳任臣、汪紱、畢沅、郝懿行,今人汪紹原、袁珂等,其中尤多得益於袁珂的校勘成果。又《山海經》中每多異讀字、通假字,難識難讀,故隨文用拚音注上音,而且不避重複,以方便今的青年讀者。本書的注釋本著通俗易懂的原則,避免繁征博引,力圖簡明扼要,以疏通文義為主。注釋中所據成,主要出自晉人郭璞的《山海經傳》、清人郝懿行的《山海經箋疏》、今人袁珂的《山海經校注》。另外,也間出己意,以發明前賢所未逮者。如遇似是而非之,或幾種法均可通,卻難決斷,則於注釋中列出,以供讀者鑒別擇取。如遇意義不明,又無旁證可求之處,則仍存其疑,不做臆解,以求慎重。除個別情況外,不做重複注釋。本書的譯文,以直譯為主,以意譯為輔,盡量避免以釋代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