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別人不能,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樣”,這是那蘇澤希最後跟她得話。
多麼敷衍的解釋啊,當時她明明想一巴掌呼過去,卻還要強裝大方鎮定地告訴他,她需要冷靜。
但現在她不想了,她就是在意他給楊姐提供畫展舉辦地。
就是在意他深夜跟人出現在醫院,在意楊姐曾是蘇家聯姻對象這事。
她討厭這些都是她從別人嘴裏偷聽到的,討厭她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成了他人口中可笑的談資。
更討厭後來她下決心去主動問他時,隻得到了一句不鹹不淡的解釋。
就連現在也隻是以這種方式哄她。
他不在乎她的感受,不在乎她是否會難受。
他知道那晚她痛苦難當時,聽到電話裏那聲“澤希哥”的感受嗎?
知道早晨在醫院看到他陪著另一個女生看病時,心中難過更盛前夜嗎?
她喜歡他啊,才會如此斤斤計較。
她努力睜大眼睛,一眨不眨的,害怕一閉眼,眼淚就會不由自主留下,她不想在他麵前哭。
“軟軟,別這樣……”
蘇澤希想去抓她手,卻被她一把揮開。
看到沈時宜這模樣,蘇澤希心中窒痛,想不顧一切的把她摟在懷裏,安慰她,但一想到楊家還沒鬆口,一時之間又不知道從何起。
他後背稍稍往後,揉了揉眉心,不知道該怎麼辦。
可在這樣的沉默中,沈時宜的心卻越來越冷,她都這樣了,他還是不肯開口給她一句解釋。
真是個笑話啊,他真的不在乎她的感受,那之前他為她做種種一切又算什麼呢?
是她自作多情嗎?
此時他口袋裏的手機響了,拿出來掃一眼,急忙按掉。
沈時宜眼尖,她看到了屏幕上麵的名字,楊意晚。
一瞬間,她的心如同刀刮逆鱗般鈍痛,那晚一個人在床上的痛苦難受的記憶重現。
想深呼吸一口氣,卻發現喉嚨幹啞堵塞,抓著衣角的手指骨泛著青白。
淚意直衝眼底,抬眸,目光掠過蘇澤希的肩膀,看到了走廊牆壁上的水墨畫。
這裏是消遣娛樂,紙醉金迷的地方,卻也喜歡弄些名貴字畫擺著,附庸風雅。
“蘇澤希。”
她輕輕開口喊他。
蘇澤希微微皺眉,他不喜歡她這樣連名帶姓的叫他,陌生而又疏離,更像一陣風似的抓不著。
“如果我不要這耳環,你能送我別的嗎?”
“你要什麼?”
沈時宜直勾勾地盯著牆上的畫,嘴角上揚,道:“我要你書房裏掛著的那幅水墨畫。”
她承認出這番話的時候,帶著點挑釁,她很想看蘇澤希到底會是什麼反應。
“你……”還沒等蘇澤希回答。
沈時宜又慌張地搖頭道:“不不,不用了,我不要了。”
她什麼都不要了。
就在剛剛,她無意間回眸,看到了走廊鏡子裏的自己。
臉上的憤怒顯而易見,目光碎冽而發紅,一副活脫脫被拋棄的怨婦形象。
她一向自詡自己是最美的豌豆公主,恣意又瀟灑,愛美又張揚,可是現在,她在他麵前不顧形象的大吼,還故意去挑釁他。
她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她知道現在電梯那裏的人群肯定都沒還走,或者在不遠處正八卦地偷聽這一場牆角。
她依舊沒有控製住自己,把自己這副難看的嘴臉毫無保留地暴露在了公眾場合,暴露在他麵前。
整個人倏然冷靜下來,慘然一笑,這樣看,入了這愛情的垢中,她也不夠如此嘛。
沈時宜不傻,在之前的相處中,當然知道他對她是有好感的,可好感幾許呢?
她是個貪心的人,在明確自己心意的那刻,她就想要他對自己不止是好感那麼簡單,希望他能毫無保留地喜歡自己,事事以她為先,一絲一毫都不要分給別人。
如果不是,她寧願不要。
因為她從到大就嬌縱任性啊,從來都受不得一絲委屈。
但現在他讓她難過了。
很難過很難過,從到大這種感覺是第一次。
她閉上了眼,一直在眼眶打轉的眼淚終於流出,順著臉頰,掉落在地毯上,暈濕不見。
“蘇澤希。”
沈時宜睜眼,迎著他複雜的目光不避不閃。
目光變得平靜而淡然:“我們分開吧。”
這場內心的獨角戲她不想再演下去了。
如果他不能給自己想要的,那就罷了吧。
她不想因為喜歡他,開始變得患得患失,變得麵目可憎,那晚的記憶太痛了,她不想再承受第二次了。
及時止損這四個字,她從學就學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