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批批穿著盔甲的禁衛軍上前,卻隻是讓血腥的搏殺中再多出斷肢殘腿、以及飛濺的鮮血,很快,皇帝的寢宮就近在眼前。
卻朝呆在裏麵怕得不行,隻得怒摔著奏折:“暗閣的人怎麼還沒來!”
一旁的李公公也是急得不行:“陛下莫急”
突然——
外麵響起了暗閣特有的《斷魂曲》,李公公頓時滿臉驚喜,他是一開始是先帝跟前的人,服侍了二十多個年頭,自然是認得這《斷魂曲》是暗閣特有,於是鬆了口氣:“陛下放心,暗閣的人已經來了,外麵那個刺客做不出多大的風浪了。”
屋簷上吹口哨的老者想到閣主下得密令,這次必須要將晏離斬殺。
看著那黑衣少年似乎被《斷魂曲》困住,撐著劍半跪在地上,一副痛苦的模樣,老者自信地閉起雙眼,曲調越吹越古怪,也愈發高昂。
可隨後他就感覺麵門襲來一陣劍風,睜眼一看隻見那戴著鬼麵具的黑衣少年正手持利劍直逼他眼前,老者連忙旋身避開,拿劍去擋,卻沒擋住,那劍直直插進他的心口處。
老者瞪大著眼睛,一張嘴滿是鮮血:“晏離,你”
晏離垂著眼眸,淡然地將長劍從老者的心口處抽出來,冷沉道:“我今就是要弑君,誰敢攔我。”
隨著老者一死,暗閣數百刺客和禁衛軍蜂擁而上,勢必要將那少年斬殺劍下,若是護駕成功,那麼他們也可以在新帝麵前表現一番!
可那黑衣少年從始至終都帶著滿身的戾氣殺意,即使多了暗閣刺客,讓殺戮結束的緩慢一些,卻依舊挽不回局勢。
自從上次半月縣一戰後,就再也沒被派過刺殺任務的暗閣首席刺客,再一次戴上鬼麵具,卻是要去弑君,弑殺一直以來所有人都告知與他的宿命。
你的宿命就是效忠安國、效忠皇帝、效忠都察院、效忠閣主
效忠個鬼。
數以千計的人蜂擁而上,即使是劍術下第一之人也難以招架,再加上晏離向來所習劍招皆是一招斃命隻攻不守的路數,所以雖能一步殺十人,卻也身中數劍,等所有禁衛軍和暗閣刺客都死在血泊裏變成殘肢斷臂。
晏離也好不到哪去。
斷了一臂,鬼麵具破裂成數塊,臉上被劍劃了一道長口子,從左眼一直到下頜處,鮮血淋漓,身上還有數個血窟窿。
按理這樣的人早該死了,可他不一樣,就像是硬撐著一口氣似的,提著劍一步一步踏著血泊進入皇帝寢宮。
看著那膽怯如鼠縮在桌子底下的卻朝,直接一劍刺穿他的喉嚨。
所有人都死了。
他也活不長了。
晏離尋了個屍體堆得最高的地方坐著,看著四處血流成河,心裏不斷嘲諷著洞元。
嘲諷她瞎了眼,嫁給這麼個窩囊廢;嘲諷她愚蠢,替這麼個人擋劍;嘲諷她廢物,被砍一劍居然就死了;嘲諷她不識貨。
居然
居然不跟他走。
死了吧?
活該。
晏離笑著,不料一張口,卻是一堆血水從口中流了出來。
迷迷糊糊間,他似乎看到遠處有一道白色身影,正一手捂著眼睛,一手提著裙子心翼翼地往他的方向走來。
他恍惚著抬起手,似乎想抓住她的腳踝。
卻抓了個空
明明沒抓住,可那個可惡的家夥,依舊朝他踹了一腳,踹中了他的心口,疼死了,疼得他意識開始消散,疼得他這輩子第一次流眼淚。
疼死了。
他決定,等自己傷好了,一定要殺了她。
嗯。
就這麼決定。
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