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紮著馬尾的少年神色平淡,眼眸低垂,將那墨玉似的瞳仁遮掩,他似乎在思考,過了半響才低聲著:“先靜觀其變,現在還不是時機。”
李伯向來相信江念,聽到他的決定後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同意了:“那老仆待會就打電話給我那孫子,讓他先繼續觀察市場變化。哦對了,這次讓少爺您出來,是夫人有東西要我轉交給您。”
李伯將懷裏裏的信封遞過去。
江念眸心微斂,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不能打電話和發短信,要用這種送信的方式進行交代?
他將信封拆開,卻不想裏麵隻有兩個大字——
‘良心’。
良心?
見江念滿臉的疑惑,李伯不得不輕歎一聲解釋道:“少爺,夫人得知您跟那位曲家姐住在了一起,她,就算是少爺您急著報仇,也不應該用這麼下作的手段,曲姐畢竟是個女性,您若是讓她失去了清白,這樣並不能報複賈家,唯一報複到的隻會是那位曲姐。”
江念:
他滿臉通紅、略顯羞窘地偏開視線,聲音有些不自在,卻依舊冷然:“我沒有這個想法,告訴母親,是她多慮了。”
他接近曲妗,雖的確是有目的。但不過隻是希望得到她的庇護,畢竟在學校裏,能夠與賈家地位相等的就隻有曲家了。同時又能有許多機會挑撥離間,讓曲妗跟賈承安徹底鬧掰,沒了曲家作為支撐,賈家對付起來會更加簡單。
其實,還有一個理由。
那就是方便出校。
他從沒有想過要通過毀壞曲妗的清白來來報複人。
李伯聽見江念的話,不由鬆了口氣,麵上又帶起來笑意:“那少爺,我就先走了。”
得到江念的應允後,李伯才轉身離開,他並沒有從超市正麵走,而是順著樓梯直接進入地下一層。
其實少爺原本不叫江念。
江家是在他四歲時破產的,老爺不堪百年基業毀於自己手上便自殺了,自殺時將自己反鎖在書房裏的,對外謊稱在思考對策。
沒有人發現少爺偷偷溜進了老爺的書房裏玩,那段時間江家人人自危,所有人都自顧不暇,夫人忙前忙後去處理各方來電以及催債,所以就沒有顧忌到少爺。
直到事情告一段落。
才有仆人記起來已經兩沒看到少爺了。
這才到處去尋,最後發現上了鎖了書房,以及懸掛了兩日的老爺,那屍體因為在悶熱的房間已經開始發臭了,少爺就躲在書桌下,睜著一雙又黑又大的眼睛、神色看起來很是平淡靜然。
並且後來為了躲避賈家持續的報複,隻能對外謊稱少爺已經病逝,現在的少爺是從老家抱養來的孩子,為了徹底打消賈家的疑慮,還讓少爺自男扮女裝。
這是不得已的下下之策,若非實在沒有辦法,夫人也不想走這條路,但自那以後,夫人就特別關注少爺的心理教育,生怕他心理出現些不好的雜質,進而扭曲。
但好在,夫人的教育還是非常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