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關於我們聰明睿智的辯護士提烏蘇的過往(1 / 2)

提烏蘇出生長大於拉丁姆帝國的本土半島的一個鄉村,盡管是鄉村,卻並不是農民,而是本地新貴的兒子。

據說他母親在生他之前,前麵已經有三個孩子在肚中夭折,因此在提烏蘇出生之前,他的父親、他的母親的丈夫盧西庫斯特地跑到了當地的一家太陽神阿波羅神廟向女祭司占卜了其是否能順利出生。在得到肯定回答後,盧西庫斯將其全部財產的三分之一捐給了神廟——雖然是在提烏斯出生後才補上的。

盡管提烏蘇的出生有著這般奇妙的故事,但提烏蘇的出生確實有驚無險,也沒有什麼庭院的樹葉突然落了很多啊、小鳥一整天都停留在窗邊啊、黑色的母馬生下了紅色的小馬駒啊等等異象,可即使如此,盧西庫斯也堅信著他兒子必定能成為一位偉大人物,所以在聽見那嬰孩的哭聲後第一時間就闖進了孕房,將還沒洗清血汙的提烏蘇高高舉起:“啊,啊,這孩子以後一定能成為羅慕洛城最出名最厲害的辯護士的!”那樣子像極了看著未來將要登上王位、戴上王冠的孩子。

盧西庫斯雖是個新貴,卻有著那些衰落的名門貴族的吝嗇、高傲和討好人的本事這些品質,他年輕的時候就是前往不顧其父親的反對前往拉丁姆帝國的首都羅慕洛城以辯護士的途徑上位的,他憑著一口動聽的演說和機智的雄辯在羅慕洛城的廣場上俘虜了許多平民百姓的心,最終在法庭上的第一次訴訟被打敗了——對手是一個十八歲的貴族少年,也是他向來最鄙夷的古老名門。

在這次訴訟之後,盧西庫斯帶著所有在羅慕洛城賺到的財富回到家鄉置辦地產、娶妻生子,於是在第八個年頭後就有了提烏蘇。

這是提烏蘇一生的災難開始,盡管他父親盧西庫斯是一個每月第一天吃麵包、第二天吃小麥粥、第三天往麵包加點香辛料、第四天往小麥粥上加點香辛料的人,但在對待後代上卻能十分慷慨,這從他向阿波羅神廟的捐獻就能看得出。

於是,自懂事開始,提烏蘇就每天在家庭教師的教導下沉浸於習慣法、成文法、王政時期法律、公民法、萬民法、共和國時期某某執政官的這個法律、帝國時期某某保民官的那個法律,一直學到最新頒布的法律。

毫無疑問,為了能夠在大庭廣眾上更好演說出來,他還要學習雄辯術,如此一來就不能涉及《伊利亞特》、《奧德賽》、《曆史》、《伯羅奔尼撒戰爭史》、《長征記》、《理想國》、《會飲篇》、《斐德諾篇》等等著作。隻有主神朱庇特才曉得,當提烏蘇長到十歲時到底已經多麼博學多識了。

提烏蘇自孩童時期起就被剝奪了與同齡人玩耍乃至於自我玩樂的權利,因此自不會對他那吝嗇又傲慢的父親感激萬分了,他心裏一直想著離開這個他憎厭萬分的老家,一走了之。

可他並不是那種魯莽的人,所以他十分謹慎地策劃起自己離家出走的計劃,甚至在課堂上已經想象到了他成為一名偉大人物後回到家鄉高高地抬起下巴傲慢地俯視著跪在自己麵前的父親的場景了——盡管這種想法多多少少有些不太孝順。

不過最終提烏蘇的離家不是因為自我出走,而是學會了太多知識,以至於教了他多年的家庭教師也搖著頭歎氣道:“哎,我恐怕教不了他什麼的,這孩子現在已經比我更加出色了,恐怕他隻能前往更好的地方求學了......”

這位家庭教師向提烏蘇的父親盧西庫斯推薦了遠在海的另一頭的一座世界聞名的城市的一間學院,那間學院也是世界聞名,因為它叫做雅典學院。

盧西庫斯也是個有著孩童般豐富想象力的人,他在家庭教師的緩緩闡述中仿佛已經看見了當年那個打敗了自己的少年辯護士跪在自己麵前的場景了,於是他一拍腦袋買了一張船票、雇了兩個摩爾人奴隸,把提烏蘇送上了前往雅典學院求學的旅途,每年都資助提烏蘇一筆錢以免他餓死在海的另一頭。

那是提烏蘇十四歲時候的事情了。

實話實說,少年人一離開家鄉前往陌生的地方總會有些興奮的期待的,像提烏蘇這樣的貴族子弟更是如此,但在他孤身到達雅典學院後——他的兩個摩爾人衛士已經在半路上逃走了,卻發現自己在這個彙聚起世界各地的天才的學院裏,竟隻是個平平庸庸的普通人。

有人比他更聰明,有人比他更富有,有人比他懂得更多,提烏蘇悲憤地發現自己居然連個教師都找不到。

在雅典學院裏,往往是一群學生跟隨一個導師從學的,不同的導師有著不同的思想,這意味著某個學生從學某個導師後,就已經被打上了這個派別的標簽。

不幸的是,提烏蘇既覺得生理的快樂是必要的,精神的苦痛也是偶爾必要的,總而言之——他是一名徹徹底底的普通人,從不傾向於某個學派,所以也沒有任何導師瞧得上他,也在這個學院也沒有什麼出人意料的思想,要知道這個地方可是彙聚了世界各地的天才,有什麼極端的思想見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