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氏集團能走到今天跟他所用過的肮髒手段不無關係,蕭衍暉是知道的,自己能走到今天,蕭俊強“功不可沒”,因而,他知道現在是報應來了,他一直相信因果報應,既然蕭俊強無法償還,那就讓他來解決他們之間的恩恩怨怨,還一個清白的身世給蕭氏集團。
“你想聽什麼,你就問吧,事情過去的時間太久,我已經不知道該從何說起。”蕭俊強坐下來,雙手抱胸盯著自己的兒子,依然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
“李璐為什麼這麼恨你?”
“剛剛你不是說過了嗎,她不都把那些陳年往事跟你說了嗎?”
“我覺得還不夠,這都不能構成她豁出命火燒我的夜笙歌而僅僅是為了引起你注意讓你去監獄看她一眼給她一個解釋的原因,我跟她接觸過多次,我了解她的性格,她不是那樣不理智的人。”蕭衍暉嚴肅看著自己的父親,他為這種姿態感到悲涼,父子二人平時形同陌路不說,此時更像是警察和犯人。
蕭俊強沉吟片刻,走到窗台。
房間內長久的沉默,外麵的風的呼嘯聲就顯得越發的真切,仿若這個寒冬裏的一切都會被這寒風刮走一般可怖。
“當年,她坐過幾年牢,是為我坐的。”蕭俊強的話輕輕從嘴巴裏呼出來,如同呼吸一樣輕盈,蕭衍暉壓根聽不清,他問了一遍,蕭俊強又重複了一次。
“你做過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讓她去為你坐牢?”
蕭俊強轉過身來,定睛看著蕭衍暉,慢慢的吐出四個字:“我殺人了。”
蕭衍暉震驚得倒退了幾步,眼睛瞪得大大的,他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即便眼前這個男人讓他痛恨多年,他限製自己的自由,想把自己當傀儡與徐家聯姻,對自己生病的母親不聞不問,但他還是自己的父親,一個曾經對他好過,為他事業努力鋪路的父親。
“你相信嗎,你的爸爸我,殺人呢。”蕭俊強突然笑了,笑得很猙獰,有點失去理智的癲狂。
“殺的還是一個大官呢,一個管拆遷的大官,哈哈哈——”
他笑著一步步向蕭衍暉靠近,把蕭衍暉一直逼到門邊。
“當時我跟她在一起的,是我動的手,一刀下去,還死死地拽著我的衣角,把我摁倒在地,第二刀的時候,他反倒更勇猛了,也許是血還沒有流太多的原因,他還抱著我在地上打滾,後來她給了他一刀,從後麵插進去,他就慢慢地不動了。”
蕭俊強雙目無神回憶自己的殺人往事,像個夢遊者在夢囈。
蕭衍暉聽得心跳加速,不能自已,想起那殺人的駭人場麵,甚至有想吐的衝動。
“剛開始是她引誘他,用自己身體,我裝作救美的英雄,破門而入,一刀刺向他的心髒,她補了一刀後,他就慢慢地咽氣了,她是自己自首的,自願為了我,供詞說他強迫她,她不從,自衛反擊,就這樣,她進去蹲了一年多,我借助關係,加上她在監獄裏麵的良好表現,就出來了。那會兒,你媽並不知道我們已經愛得不分彼此,恨不能日日夜夜在一起,就是知道了也奈何不了我們,可是我不知道你媽還有殺手鐧,她掌握我們公司的財政大權,我不得不妥協,後來,我就漸漸地遠離了李璐,她就開始恨我了。”
他歎了口氣,拿起一根雪茄,他已經好久沒抽煙,董秋梅討厭抽煙的人,他一抽煙,她就皺眉,他見不到她的厭惡,像是一種肮髒的嫌棄,因而他戒了,但並不是為了她而戒,僅僅是為了一點麵子,而她卻以為是為了她,高興了好久,蕭衍暉還記得董秋梅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臉上開心的開出花兒來的燦爛模樣。
董秋梅這一生是寂寞的,也是自戀且自卑的,她外表所有的淡定從容都是裝出來的罷了,每個人都有不堪的內心。
“你知道你的母親董秋梅後來都對李璐做了什麼嗎?這個董秋梅呀,竟然找人綁架李璐,想把李璐綁架到邊遠的山區去,賣給別人當媳婦,那人是個心狠手辣的瘸子,差點把李璐的腳都打瘸了,你說她是有多狠心!誰看得出來她董秋梅竟然是這樣狠心的一個女人!”說到此處,蕭俊強突然笑了,笑得很諷刺,眼角處有淚光在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