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當初害死他奶奶的是蕭氏集團的總裁蕭衍暉是嗎?”
曹馨予一頓,既不點頭也不搖頭。
於一辰繼續道:“當初的新聞說最後的審判結果他沒罪,是老人家不小心從窗戶裏摔下來致死的,與蕭氏集團沒有任何關係,可是後來還是人心惶惶,加上那老人死了以後還鬧鬼,大多數人就都搬走了,隻有一戶人家有異議的,是不是這樣?”
“差不多是這樣。”曹馨予自己也是當局者迷。
“那戶人家就是死了老人的常石韋的家,他們做釘子戶做了很久,一直都不肯動,後來是你去幫忙勸說他們搬走的是嗎?”
“是的。”曹馨予承認,當初是她勸說常石韋一家搬走的。隻是當時常石韋不在家,他家人同意簽字搬走的。不知道當時他在家會是怎樣的結果,會不會同意搬走還是要繼續做反抗到底的釘子戶,又會不會釀成今天對她的深仇大恨要將她處之而後快而他現在鋃鐺入獄的結果……
這一切都如同命中注定一樣不可思議,也讓人惶恐不安。
時至今日,她想起往事的時候,內心還是充滿恐懼和愧疚的。
雖說沒證據表明老人是他殺,但是即便老人是自殺的,她覺得自己就是間接的殺人凶手。往事重提,原來她還是不願麵對,也不敢麵對,她好想於一辰這個孩子能停下來,別逼她回憶了。
“可是我還聽說,這一切都是那個蕭衍暉一手策劃的,不知曹總編你有沒有聽過這種說法?”於一辰循循善誘。
曹馨予一愣,不知如何回答。
“實話告訴你吧,曹總編,我之前聽說你一直都沒停過去調查那件事情,在你走後,我有悄悄地調查,不知道你現在停下來沒有?或者你查到什麼沒有?”
曹馨予有些尷尬地別過頭去,好像於一辰在問她是不是當初動手把那老人推下去的凶手一樣不知所措,“你繼續說。”
於一辰翻找自己的包包,拿出一份幹淨整潔的文件,語氣頗為興奮,像是在像曹馨予展示自己的勞動成果以期獲得誇獎似的道:“這是我最近搜集到的一份最新的資料,你看看。”
曹馨予拿起來,一頁一頁地翻開。
於一辰還在作興奮的解說:“根據資料顯示,當時的新聞並沒有報道出來頭一個發布出鬧鬼謠言的人是誰,我找一個在這方麵能力不錯的朋友幫忙通過幾天的搜查,終於找到了,那個人如實告訴我當時的情況,並且說他當時並不想說假話,他也想跟著大家一起反抗,隻是有人花大價錢讓他這麼幹,好讓租戶都幹脆點兒搬出來,那價錢比他拆遷後得到的補償多出三倍,於是他一時財迷心竅,就幫忙傳出了鬧鬼這個謠言,當初他為了這個謠言的可信度,還在深更半夜爬到那老人家自殺的窗戶那裏白衣飄飄戴著假發裝神弄鬼,嚇得大家徹夜難眠,也是他才導致了大家在那夜之後一哄而散,讓蕭氏集團坐收漁利。”
他滔滔不絕地說著,完全沒顧及曹馨予因為看了他給的材料,越看越蒼白的臉,“遺憾的是,我們跟他軟磨硬泡了一個多小時,他始終不肯說出唆使他的人的名字來,無論我們怎麼問都不肯,他讓我們去查,以我們的推斷,蕭氏集團出的嫌疑是最大的,他們當時出的補貼價錢簡直就是清倉收廢品的價錢,對於住戶來說根本就不合理,隻是當時人們都被所謂的鬼嚇壞了,全簽了合約,把地賣給蕭氏集團,也是從那次開始,蕭氏集團大發橫財,現在的夜笙歌都不知道一夜給他們盈利多少,據說一夜之間的收益就能還清所有戶主的補償了,你說這天理何在?”
於一辰說到此處拍了一下桌子,把沉浸在自己情緒裏的曹馨予嚇得幾乎是站起來。
他知道自己失態,臉紅地解釋:“不好意思,是我一時間太激動,我隻是看不慣這些無良商家害人還吃肉不吐骨頭而已,我——”
“行了,你別說了,我有點不舒服,我想先回去了。”曹馨予站起來,她的臉色一陣莫名其妙的蒼白。
於一辰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麼。
曹馨予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他,拿著他的材料頗為慌張往門外走。
他忐忑地看著她的背影,手伸出來想叫停她,但已經來不及了,隻好愣愣地看著自己夢中女神的身影消失在咖啡廳外的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