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淺靜長舒了一口氣,真誠地說道:“謝謝你們。”
直到現在,她才開始後怕。雖然說現在是二十一世紀,那張薄薄的膜並不能夠代表一切,但是那並不意味著在真正出了事情之後她能夠徹底地忘記。她慶幸,她有世界上最好、最愛她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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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裏,為了扮演好一個“被侮辱的傷心欲絕的沒臉見人的女人”,淺靜在家裏整整待了一個星期。在這一個星期裏,她甚至連門都沒有踏出過一步。每一天,她都將門窗關得死緊,一條縫隙都不留。窗簾也被拉上了。整個公寓都陷在一片昏暗之中。
安撫了因她的短暫失蹤而受到驚嚇的沐菀晴和許薇融、徐雪嬡等人之後,淺靜利用這幾天做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她在家裏看了整整一個星期的報表。蘇氏這幾年的年度報表、季度報表,甚至是月報表,她全部都認認真真地看了一遍。還有蘇氏近幾年的發展規劃、經濟目標,這些全部都是她需要牢記在心的。
一個月之後,蘇氏將要召開股東大會。到時候,蘇氏將會由董事會重新選出總經理。或許她應該感謝蘇慶天和沐菀晴給她的良好的基因。雖然在短期內要消化完那些極其重要但是又十分複雜的文件確實不是件易事,但是幸好,淺靜做到了。
在那一個星期裏,她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好覺。就連在夢中,她都在看文件。好幾次她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是趴在書桌上睡著了的。
開始接觸到蘇氏之後,淺靜才發現原來她的哥哥竟然有著如此大的人格魅力。每一個在他的手下做事情的員工都是發自內心地尊重著他,連帶著也尊重著她。她這些天來看的所有資料,全是蘇冰宇的秘書交給她的。那個漂亮的女秘書說,蘇冰宇曾經交代過,蘇淺靜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有權利代表蘇冰宇的意見。
淺靜感動到無以複加。她從來沒有想過,在這個世界上,竟然有一個人曾經為她做到這樣的地步。他為她鋪好了所有的路,隻能她驕傲地仰著頭走過去。
當一切都準備就緒之後,淺靜終於在沐菀晴的催促之下,去了醫院。
沐菀晴說:“躺在醫院裏的那個人,不管他做過什麼事,是好的,是壞的,他始終都是你的父親。雖然他可能不太合格,但是他畢竟是愛過你的。於情於理,你都應該去看一看他。”
找不到任何的理由來反駁,淺靜隻好不情不願地在楊帆的陪同下去了醫院。
不知道是不是沐菀晴提前安排過了,她在醫院並沒有見到蘇筱雅。蘇慶天見到她的時候,神色十分平靜。這讓淺靜懷疑蘇筱雅到底有沒有給蘇慶天看過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是的,如果真的要找詞語來形容那些照片的話,淺靜隻能想到那四個字——不堪入目。雖然隻是電腦合成的,但是看到自己的臉出現在那樣的照片上,淺靜還是覺得胃部有些不舒服。
如果蘇慶天真的已經看過那些照片還能保持著這麼平靜的態度來麵對她,那隻能說明在他心裏,她根本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存在。
想到這種可能,雖然不斷地提醒自己不要在意,可是要說真的完全不在意也是不可能的。畢竟,正如沐菀晴所說的,不管蘇慶天做過什麼事情,他都始終是她的父親。血濃於水,隻有這一點是無法改變的。
淺靜到病房的時候,蘇慶天正斜靠在病床上看文件。蘇冰宇的秘書恭敬地站在一旁。見到淺靜來了,她很自覺地衝著淺靜鞠了一躬,然後離開了病房,順便將門帶上了。淺靜走到蘇慶天的床邊站住,一言不發。
倒是蘇慶天先開了口。他的視線離開手中的文件,說道:“你來了啊。”語氣平和,再也沒有了之前的犀利與鋒芒。
“嗯。”除了這個簡單的單音,淺靜實在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一時之間,病房裏陷入了沉默的尷尬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