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芻狗(1 / 3)

神川市,一間昏暗的牢房裏,關押著一個小斯。樹裏今年18歲,氏族子弟在這個年紀大概是青學剛畢業,正在發愁是進入什麼官府部門工作,或者留在氏族經營生意。

樹裏不行,他家裏有個眼睛瞎了的母親和一個六歲的小妹。他父親在他十四歲時,去服兵役,兩年後傳回來了死訊。此後,樹裏便開始了打工生活。

樹裏每個月的工資很低,隻夠養活妹妹和母親,但所幸祖上還有留下來一個小房子,隻要一家人有吃的,就也能活下去。眼看妹妹也六歲了,馬上就要長大了,也能分擔一份壓力,生活也不是沒有希望,所以他每天工作雖然累,卻也平靜美好。

直到一天,那天他打工的伎作生意格外的好,後廚來上菜較往常慢了許多。

有一桌武士客人,個個樣貌都很凶,不過在伎座打工多年的他,見過的人也不少,所以也沒太過於害怕。

這桌客人因為上菜太慢很生氣,想讓他去叫老板,但是了解老板脾氣的他怎麼可能這麼點事就去找老板呢,這他還不得被扣工資,隻能先安撫客人。

他從沒見過如此蠻橫的客人,自己往酒裏吐口水卻誣賴他幹的,還打他,要他陪一百金刀幣。天哪,我幹多少年能掙夠一百金幣。

樹裏平日很畏懼老板,可是這桌客人比老板還要凶,三個人打老板二十來個叫來幫忙的人,他這一輩子頭一次看到殺人,這桌客人把老板打倒在地,居然還不罷手,樹裏原以為,黑色武士服男人拔刀隻是嚇唬老板,可是……可是……他居然真的一刀捅下去了,以前讓他極為畏懼的老板再也不能說話了。

後來治安所的大人們來了,樹裏覺得其實這些治安所的大人們比那桌客人還要可怕,更凶。

但是樹裏奇怪的是這麼凶,平日裏老板都很客氣對待的治安所大人,在麵對一個比他還要小的小少爺和一個更小的小女孩時,笑的是那樣的和善,充滿討好的意味。這笑容樹裏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對了,他平時裏把一些客人吃剩的剩飯喂經常來酒樓後門的阿黃時,阿黃搖著尾巴,露出的笑容和這好像。

待到那個比他還要小的少爺走了以後,治安所的大人腰杆挺的比以往要直了不少。他一個個審問在場的人,樹裏從頭到尾經曆了一切,他當然也是被審問的對象。

在治安所大人審問別人時,他就覺得這位大人很可怕。當審問他時,他正麵麵對這位大人時,他感覺就像麵對一個隨時會吃了他的妖魔。

他本以為大人,問清楚事情經過後會放他離開,不過他可能需要重新再找一份工作了。可是事情發展完全和他想象的不一樣,後麵趕來的老板娘和老板弟弟,見凶手沒有抓到,看到他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就是凶手。

老板娘和老板弟弟一口咬死他是凶手同夥,怎麼可能啊,治安所的大人又不是傻子,事情這麼清楚,他怎麼可能是凶手同夥。

然而,在老板弟弟和治安所大人耳邊悄悄說了啥以後。治安所大人居然把他抓了起來,當成凶手同夥。樹裏怎麼也想不通,他一個小斯,怎麼就成了凶手同夥?他大叫冤枉,乞求著周圍看客為他辯解兩句,但是周圍的看客看下他,都好像看瘟疫一般避之不及。

他已經被關了五天了,身上都是鞭痕,手指也都是血痕。他一個18歲的青年從沒吃過如此苦頭,每次上刑時叫的痛側心扉,可是他就不肯畫押。不是骨頭硬,而是心中有口氣,他咽不下。

這天,樹裏剛受過刑,躺在一張席子上。和往常不同,今天進來個年紀很大的獄卒。老獄卒提著一個食盒,也不閑地上髒,一屁股坐在了草堆上。不慌不忙的把一疊花生米,一疊青菜,一隻雞,居然還有一小瓶清酒。

這是平時唯一對他和善些的獄卒,老獄卒對著樹裏道:“吃吧,吃吧。這幾天受苦了啊!”

樹裏在牢裏吃的都是分不清是豬食還是什麼糊糊,反正伎座要倒掉的泔水都比這強。見到這麼多好的吃食,一下子從席子上爬了起來。抓起盤子上的菜,就往嘴裏塞,嚼都不嚼就往下咽了,咽的有點困難了,抓起酒瓶就往嘴裏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