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禁止犯規(1 / 3)

俞少?殸學聰明了。

上回除夕他?喝得不?多,頭腦清醒著,被宴歡叫了代駕,毫不?留情?地給送了回去。

可這回他?心思微動。

就?想著在這裏留宿一晚。

於是明明酒量不?行,俞少?殸卻一連喝了好幾?杯,兩整瓶的紅酒大半進了他?肚子。

造成的結果便是:他?不?勝酒力,沒控製好度,雙頰燙得發紅,不?出片刻,便趴在桌上沉沉醉了過去。

宴歡看著他?清瘦冷厲的側臉。

和平時的冷漠寡淡相比,多了點稚澀,不?像是裝醉。

她默默在心裏嘖了兩聲。

心這下?可不?好叫代駕送他?走了……

他?這樣睡著,叫醒也不?是,讓他?趴桌上也不?是,境地兩難。

宴父想了想,大手一揮做了決定,喊了聲許媽,“許媽麻煩你收拾間?客房出來,讓少?殸將就?著睡一晚吧。”

許媽從廚房出來,擦幹淨手,笑著應道:“好的先?生,我現在就?去收拾。”

完便往樓上去了。

客房在宴歡臥室旁邊,平常沒什麼人住,但保養得還成,隻?需要鋪床被褥就?行了,

隻?不?過客房容易收拾,但要把這醉鬼弄上樓卻不?是件容易的事兒。

俞少?殸身量優越,肩寬腿長的,骨架撐在那兒,體重?自然?不?輕。

而且別看他?平時總穿著身熨帖合身的西服,瞧著削瘦得很。

可衣服下?的身材其實非常不?錯,典型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那一款,這一點宴歡比誰都清楚。

弄他?上樓,宴母肯定是不?會插手的,僅憑宴父和許媽兩個?也不?大現實。

於是等許媽收拾好客房下?來,宴歡被迫扶著俞少?殸勁瘦的腰身,和宴父一起推著他?往樓上走。

男人的襯衫衣擺略顯淩亂地紮進深棕色的皮帶裏,宴歡勉力撐著他?的腰,鼻間?嗅到淡淡的酒味和一絲成熟男人身上獨有的氣味。

以?前在靜茗公館的時候,俞少?殸有時會應酬到很晚回來,那時的他?神誌昏昏,鼻息也如這般粗重?熾熱。

宴歡記憶晃動,有了一瞬的恍惚。

好在俞少?殸喝醉了酒後人很老實,不?怎麼亂動,在樓梯挪了幾?分鍾,三人成功把人丟在了客房柔軟的大床上。

俞少?殸似乎嫌熱,伸手胡亂扯了把襯衣領子,露出一大片被酒精染紅的淩厲鎖骨。

宴歡淡瞥一眼?。

很快便挪開視線,退至一旁。

偌大的宴家除了宴父外,其餘都是女眷,自然?沒誰能給他?更換衣物。

許媽不?合適。

宴歡更是不?可能。

不?過宴父隻?是看了眼?床上的俞少?殸,揉了揉酸沉的肩膀,搖搖頭就?走了。

許媽踟躕地看看宴歡,“大姐,你看這……”

宴歡:“就?這樣吧,不?用管他?,明睡醒他?自己會去洗澡的。”

許媽點點頭,沒有在客房多留,下?樓繼續去忙了。

宴歡也準備離開,腿剛要邁出門口,卻聽到身後傳來句低沉沙啞的咕噥。

聲音很輕,帶著濃重?的鼻音。

“歡歡……你先?別走。”

宴歡腳下?頓住,回頭看了眼?。

隻?見俞少?殸微睜著眼?,頭頂的燈照灑落暗光,在酒精醺染下?,他?的眼?尾泛起一圈紅痕。

他?像醒了卻又像沒醒。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宴歡的臉,驀然?間?咧起嘴角,露出個?讓宴歡瞠目結舌的傻笑來。

“你好漂亮,像仙子一樣。”

宴歡:“?!”

醉酒夢到腦子被門夾了??

俞少?殸完話後仍直勾勾地望著她,那雙冷峻的眉目裏慢慢攢了團暖光。

兩人就?這樣對視了半晌。

宴歡眉尾挑起的弧度,忽然?起了逗他?的心思。

故意問他?:“是我漂亮還是仙子漂亮?”

俞少?殸回答得不?假思索:“你。”

可以?。

酒醒得差不?多了。

宴歡看著他?冷笑:“俞先?生,酒醒了就?別在這兒裝了,你要睡就?老老實實睡,要走我現在就?叫人送……”

話沒完。

俞少?殸驀地在床上翻了個?身,抓起被子蒙住身子,頭朝著牆,一動不?動了。

裝睡裝得挺像。

宴歡悄悄撇了下?嘴,咽下?沒完的話轉身離開。退出客房時,把門重?重?帶上,發出哐當?一聲響。

回到隔壁自己房間?,宴歡趁著給浴缸放水的空檔,換了身浴袍,站在鏡子前卸妝。

由於冉星計劃的高強度工作,這三個?月來她睡覺的時間?大打折扣,眼?周居然?都有淡淡的黑眼?圈兒了!

宴歡貼在鏡子上看了好幾?遍,最終無比心痛地接受自己有了黑眼?圈的現實。

她趕緊給自己敷了張眼?膜,正好這時候浴缸的水也放好了,宴歡正要脫下?浴袍進去,忽地,耳邊傳來幾?聲清脆的敲門聲。

宴母在門外喊她:“歡歡你睡了嗎?”

宴歡把衛生間?門拉開條縫,大聲:“正要洗澡呢。”

宴母:“你等會睡覺記得把門鎖上。”

宴歡:“知道了媽!”

“一定記住了啊!”

宴母又提醒了一遍,憂心忡忡地走了。

而隔壁客房裏,神思漸漸明朗的俞少?殸清晰地聽到了宴母的這句話。

他?在床上坐直。

肩背靠在床頭,抬手在仍有些發澀的眉心上捏了兩把,無奈地牽唇苦笑。

自己怎麼可能是那樣的人呢。

……

第二上午,宴歡起的時候,客房的門敞著,被褥疊得整整齊齊,俞少?殸已經離開了。

宴歡下?樓在客廳坐了會兒。

這時許媽從廚房端了碗粥過來,笑嗬嗬地:“這是給你留的雞茸粥,還熱乎著呢,你快趁熱喝吧。”

宴歡伸手接過來,彎眼?笑笑:“謝謝許媽。”

她用白瓷勺舀了口粥,遞入口中前,忽然?想起了什麼,抬頭問道:“許媽,俞少?殸什麼時候走的?”

許媽:“很早了,七點多吧,陪先?生夫人吃完早飯就?走了。”

宴歡哦了聲。

沒再問了,繼續喝粥。

許媽倒是因她這一問想起了一件事兒,笑了笑:“早上先?生讓我去喊姑爺起床,我剛上樓,就?看到他?站你門口,抬著手,想敲門又不?敢,看著還怪可憐的。”

姑爺兩個?字許媽又脫口而出了,不?過宴歡不?計較這些,她捏著白瓷勺子的悄然?頓住,低著眸,隻?淡淡了一個?字:“哦。”

她反應冷淡。

許媽有的話倒不?好繼續了。

她看著宴歡從長大,又見證了兩人結婚的那三年,實話,從很多細微處能看出兩人互相間?的態度。

非要用個?什麼詞來形容的話。

就?是藕斷絲連了。

許媽在心裏默默歎了聲。

不?久後,宴歡喝完了粥,又陪著許媽在客廳坐了會兒,就?打算收拾東西回去。

終極舞台在即,她手頭還有些事沒忙完,空閑時間?不?多。

十?點多,宴歡回到集訓基地。

路過聲樂室時,她聽到有人在唱歌,聽聲音似乎是姚路。

宴歡不?懂聲樂,聽不?出來姚路唱的好不?好,但聽得出他?在唱一支自己並不?擅長的、節奏舒緩的情?歌。

姚路嗓音條件一般。

風格更偏向於rap或節奏熱烈的快歌。

這樣的輕緩情?歌是他?的薄弱項,要是拿在自己第一場的單人sl舞台上,很吃虧。

宴歡不?懂他?為什麼這樣做。

聽聲樂導師給他?選了別的歌讓他?選,他?也婉拒了。

這孩子固執得很。

宴歡搖搖頭,從聲樂室門口離開,轉而去服裝間?。

她和馮新一起,為終極舞台設計的幾?件舞台服整齊地掛在衣架上。

風格迥異,各有特色。

但最打眼?的,仍是那件藍黑色調的男款外套,經過長時間?的精心打磨,兩肩的穗狀紅絲帶改良了些,一直延展到了上臂,更顯靈動氣質。

保證姚路穿上後又酷又颯。

分分鍾抓住觀眾眼?球。

宴歡重?新整理了一遍服裝,又細細核對了一遍,最後放心地給馮新打了個?電話。

接到她電話時,馮新正在工作室提前收拾行李。

對他?一個?心在四野,喜歡常年在外浪的人來,在京州待了半年多,早就?待夠了。

他?和星銳娛樂簽的合約即將到期,等終極舞台結束,他?就?能撤了。

至於俞少?殸那邊……

一聲就?行。

馮新東西不?多,很快就?收拾完了,他?站在畫室裏,看了看畫架又看了看堆在角落裏厚厚一遝的廢稿,忽然?間?有些不?舍。

半年前他?還在西班牙度假時,某夜裏正下?著雨,冷不?防被俞少?殸找上門來。

俞少?殸撐著傘,筆挺地站在雨中,凝著眼?神看向他?,幾?乎用懇求的語氣,請求他?去京州給一個?人當?老師。

當?得知那人是他?前妻時,馮新其實嫌棄得很,他?們搞藝術的向來孤高,豈是誰都教的?

可俞少?殸不?僅財大氣粗給的多,讓人難以?拒絕外,更令人震驚的是,他?這麼一個?高傲冷漠的人,居然?能為了前妻,如此放低姿態,苦求了他?一夜。

馮新磨不?過他?,最終還是答應了。

不?過他?本?來隻?是抱著隨便教著玩的態度去當?他?前妻老師的。

不?過令他?沒想到,那位宴家大姐,在設計方麵真的很有賦,下?筆神助,用筆用色非常有靈氣。

漸漸地,他?收起了玩心,開始認真地從最基礎的知識,一步步教她。

甚至願意把她引薦給業內的老朋友,並自豪地拍著胸脯自己是她老師。

轉眼?半年多了。

再過幾?就?到了分別的日子。

馮新歎了歎,把散成一團的亂糟糟的長發一股腦撩在腦後,從畫室出來,一屁股在客廳沙發坐下?,掏出手機點開了遊戲。

剛開兩局。

門被人推開。

宴歡拎著點吃的進來,看見他?隨手放在一旁的行李箱,默了默。

很快她便挪開視線,把吃的放在馮新跟前,翻了個?白眼?:“你要不?跟某訊遊戲策劃商量一下?,把你塞進去玩一輩子得了。”

馮新這幾?一共連敗十?八場,這回終於聽到令人愉悅的“viry”的聲音了。

他?不?禁揚起眉,得意地:“那可不?行,咱玩的是真本?事,不?靠那些虛頭巴腦的。”

宴歡:“……”

好不?容易贏一局,把腦子高興壞了?

聽不?出來我在損你?

馮新放下?手機:“你怎麼來了?”

宴歡:“來看看你有沒有把我的設計稿當?廢品給賣了。”

馮新笑:“賣那玩意兒值錢不??有人上門收嗎?”

宴歡瞪他?:“你還真想賣?”

馮新哈哈大笑。

兩人互相懟了幾?句,宴歡斂了斂眉,問他?:“什麼時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