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左右,城西一條因為施工而攔住了一半兒的街道,有兩個年輕女孩,手拉著手往前走著。
在地圖上看,青棠市在北方,可要是按那地理劃分,卻屬於長江流域。
以至於十月份的青棠市,說冷不冷,說熱也不熱,可夜裏還是有些涼颼颼。那些個半夜爬起來出門兒買煙的,大多還要披上外套,結果這倆女孩兒,穿的極為……涼快,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那特種行業,為廣大單身男性服務的那種。
施工路段,即便有路燈,可給人的感覺,難免還是有些昏暗。
其中一個女孩兒輕聲開口,有些埋怨:“都說了不來不來,非拉著我來,瞧瞧穿的像什麼樣子?”
另一個女孩子就有些不以為然了,滿不在乎道:“我說你呀!長了這麼漂亮一張臉蛋兒,就是個榆木腦袋?這種聚會,咱得多去曉得嘛?我要有你這臉蛋兒,兩天就釣個金龜婿,免得再回那山旮旯裏。”
走到施工路段最中間,燈光昏暗至極,兩人說個話,回聲都得來回倒騰好幾次。
最先開口的女子忽然說道:“我聽說……這裏施工,可不是為了城市建設,而是前段時間,有個有錢人的死這兒了。還有人說,路過這裏的時候,老是見到一個蹲路邊兒抽煙的中年大叔,很可能是鬧鬼唉!”
漂亮些的女子一聽這話,立馬心一緊。
淩晨三點多,任誰走著黑不溜秋的破路,都要心裏發毛。這會兒再配上個鬼故事,那可比饅頭夾辣條更酸爽。
“柚兒,你咋個這麼膽子小?咱們都是正兒八經的新時代大學生,都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什麼牛鬼蛇神,那是封建糟粕知道嗎?”
被叫做小柚兒的女孩剛要反駁,隻覺得一股子涼風吹來,頓時遍體生寒。
“我也是服了你李呲花的烏鴉嘴,咱趕緊走過去成不。”
誰知李呲花冷不丁驚叫一聲,嚇得柚兒趕忙躲到其身後,都要哭了。
“你有病啊,幹嘛幹嘛呀!”
“哈哈哈!別那麼膽小嘛!”
結果話音剛落,一整條馬路的路燈,盡數撲閃了起來,夾雜電流的呲呲聲音,好不滲人。
李呲花撇嘴道:“咱們國家的探測器都上火星了,青棠市居然還會停電?我真是服了。”
說了個停電,這下好了,真停了。
這下子連李呲花都不敢大大咧咧了,趕忙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
畢竟是姑娘家家的,膽兒再大,也就那麼大了。
兩人放快腳步,即將走出這段路,卻猛地刮起一陣狂風,路邊兒樹木沙沙響,綠色鐵皮圍欄搖晃不停。手機燈光照的自個兒兩人的影子來回搖擺,要多滲人有多滲人。
柚兒牙床都有些打顫,死死攥住李呲花,顫聲道:“不會真有鬼吧?”
話音剛落,風聲驟停,兩人隻聽見一聲金屬敲擊聲音在背後響起,當即脊背發涼,冷汗長流。
還是李呲花膽子大,硬著頭皮緩緩轉身,當即一怔。
緊接著就有一句全民通用,老少皆宜,比任何網絡流行語都要膾炙人口的,夾帶著尖叫聲的:“臥槽!!!”
轉頭一看,嚇得柚兒兩腿一軟,癱坐原地。
眼前是個腦袋缺去一塊兒,腦仁兒直往外掉,一身血汙,正在吃力撥弄打火機的中年男人。
中年人聲若遊絲,露出一嘴大黃牙,“妹妹,來玩兒啊?”
也不曉得李呲花哪兒來的力氣,一把拉起柚兒,踢飛高跟鞋,真是撒丫子跑。
柚兒直接爆出粗口:“真他娘的見鬼了?!”
此刻迎麵駛來一輛摩托車,三蹦子,一個瞧著二十來歲的年輕人,騎著就往那嚇人野鬼衝去。
兩位女孩哪兒管的了那麼些?活自己命要緊。
結果那三蹦子疾速駛去,一下子就將那中年野鬼撞飛,卻是沒有半點兒碰撞響動。
年輕人扭動鑰匙熄火,翻身下車,摘下頭盔,瞪眼看去,冷聲道:“以後青棠市就是我的地盤兒了,我的地盤兒,你也敢跑出來嚇人?”
這年輕人一身黑色皮夾克,下半身是牛仔褲配板鞋,個頭兒一米八左右,樣貌隻能說很尋常。
猛地一陣陰風聚攏,少去半拉腦袋,腦仁兒直往外掉的中年男鬼物憑空出現在年輕人麵前。
這隻鬼緩緩爬起來,有些氣急敗壞,“本來就是給人撞死的,死了還要被你撞?”
說著便張開血盆大口,要啃這年輕人腦袋似的。
結果冷不丁被一巴掌扇在腦門,整個人在半空中三百六十度打了個旋兒才掉下,這次卻有“砰”的一聲。
年輕人從衣服內兜兒掏出兩個小小本子,取出其中一本,抽出筆,淡然開口:“名字,籍貫,身份證號。”
中年男鬼爬起來,本就扭曲淒慘的臉上,布滿了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