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傳來隱隱的腳步聲,模糊怪異的語言充斥著大腦。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舔噬著麵頰。吮吸聲咀嚼聲編織在一起將陸鈞拖向深淵。
死亡後的痛苦是永恒,又或隻是一瞬間。
直到感覺身體被人晃動著。艱難的睜開雙眼,意識逐漸被拉回驅殼,潮濕的空氣中黴味混合著血腥味腐臭味直充大腦。
一陣胃液翻騰,無力地幹嘔幾聲後陸鈞徹底的清醒過來。
自己正躺在一個小木屋中,身旁潮濕的地板上充斥著各種黴斑,不遠處的壁爐裏躍動的火焰夾雜著詭異的綠色。
晃醒陸鈞得是一個穿著棕色背心的白人壯漢。身高將近一米九,棕發碧眼,一身發達的體毛散發著異味,嘴裏還嘀嘀咕咕得哼著些聽不懂的語言。
努力地從地板上爬起,昏沉的思緒以及身體的不協調感讓陸鈞嚐試了好幾次才成功。
打量四周,不大的房屋中雜亂的擺放著幾張桌椅,上麵殘留著些令人作嘔的腐爛物。房間的另一角還站著三人,兩男一女,都是亞洲人麵孔。而白人壯漢在將陸鈞弄醒後便與他保持著一定距離。
“華國人?”
三名亞洲人中的女性試探性的開口。她戴著一副金絲眼鏡,三十歲左右,留著一頭齊耳短發。
“嗯,這是哪?”
“不知道,我們醒來後就在這了,周圍也沒出口......”
話音未落,另一個矮胖的禿頭男子插話道:“衰仔,你哋係唔係搞惡作劇啦?非法拘禁啦!你哋喺台上刻字恐嚇我們,我報警抓你哋啦!”他穿著一身花色休閑襯衫和沙灘褲。光禿禿的腦門上不知因為緊張還是害怕滲出了鬥大的汗珠。
“台上?”陸鈞並沒有理睬這個禿頭,而是望向一旁的桌子,強忍著嘔吐的欲望在一堆腐爛物中找了半天,最後才在角落處看到刻得歪歪扭扭的三個字。
“活下去!”
“叮”的一聲,莫名的女聲在腦海中響起。
【生存任務激活!】
陸鈞的呼吸急促起來。
“你也聽到了吧?”
眼鏡女子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接著開口:“我們幾人都是同時醒來的,隻有你一直都在昏睡。”
說到這裏時她的語氣略微停頓,伸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眼中透露著一絲絲怪異。
“這屋子牆壁不知道是什麼材料搭的,破壞不了。牆縫外麵漆黑一片,呼救了也沒有人搭理我們。”
令人詫異的是女人的表現相當冷靜,環境中蔓延的恐慌感絲毫沒有影響到她,簡單的幾句話說明了當前的情況。
陸鈞扭頭看向了最後一名男子。
這名男子之前一直縮在房間的角落裏,像是想把自己隱藏在陰影中,雜亂披散的頭發遮蓋了半個麵容,顯得有些陰沉。
察覺到陸鈞的視線後他也緩緩開口:“那個老外說的俄語我們聽不懂。除了你們兩個,我們都是睡著後被不知不覺帶到這裏來的。”他說到這裏時停頓了一下,似乎有點不可思議。
“你之前的狀態……不對勁,我們不敢貿然叫醒你。”
他的聲音有些低啞,像刻意壓低著嗓門。
“不對勁?”
“……對……像是個瘋子。”男子說完後就不在言語。
氣氛沉寂下來,除了一旁的禿頭中年依舊嘀咕著“勒索”“綁票”之類的話語。
陸鈞嚐試著去回憶昏迷前的經過,一陣劇痛傳來,腦袋像是被扯碎後又捏合在一起的麵包,裏麵混雜著各種莫名的景象:“扭曲的黑色,無序的低語,惡意的造物,血腥的獻祭以及最後飛散的血液。”
喉嚨中發出了痛苦不堪的嘶吼,捂著腦袋的雙手暴突出道道青筋,就像要把自己的頭骨捏爆。
這詭異的情況讓另外幾人瞬間神經緊繃。
“我丟,我就講呢小子唔係好嘢。不如先把佢摁……”
禿頭男話音未落,隻聽“轟”的一聲巨響!
壁爐後的木牆被某種巨力撞破,壁爐中燃燒的木材帶著漫天火星四處飛散,一道巨型人影在火光的映襯下出現在了小屋中。
破爛不堪的衣物沾滿了血漬與油汙,一張縫合起來的皮質麵具胡亂扣在臉上,配合著巨人般的魁梧身材以及手中巨大的鏈鋸令屋中眾人感到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