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往事(1 / 3)

群山起伏,綿延數百裏,雖然談不上巍峨險峻,但山中有蒼鬆翠柏,林中鳥語花香,一眼眼山泉從石縫中汩汩冒出,時不時的會有野兔、山雞等小動物前來喝水。

若是雨季,山腰處便會有黑色或白色的雲霧繚繞,好似美人的綠襖上圍了一條絲巾,又好像魔術師手裏的絲帕,用來掩蓋這大山裏的神秘一樣。

群山腳下,依稀的散落著許多村莊,到了晚上,星星點點的燈光,更加顯得這裏的安逸與祥和。

曲徑通幽,一條由石塊砌成的小路,兩側是木樁圍起來的籬笆,上麵爬滿了黃瓜、豆角等農作物,小路的盡頭是一個小院兒和三間石屋。

這個小院的主人叫許三有,一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父母給他取名字的時候,三有寓意有權、有勢、有錢,可從他的爺爺到他的父親那輩都是以種地為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麵朝黃土背朝天,一生隻和鋤頭鐵鍬打交道,勤勤懇懇地耕耘著山腳下那不足畝許的田地。

到了他這輩,雖說趕上了小平爺爺的土地承包政策,但是什麼都沒改變,依然守著祖先傳下來的那點兒產業,雖然不至於挨餓,但日子也過得也很是清苦,到了三十五六了,還是孤家寡人。

到了三十七歲,家裏養了兩頭母豬,同時下了崽兒,一共下了二十好幾隻,辛辛苦苦把豬仔都養大了,也許是老天可憐窮人,那一年生豬價格特別貴,老許賣了個做夢都笑的數字,其實也不是很多,加起來一共也就三萬多不到四萬塊錢,但是對於一輩子沒見過這麼多錢的老許來說,這可是筆巨款。

要是放在改革開放之前,萬元戶可是不得了的!即便是現在,也引起好多人的羨慕,手裏有了幾個錢,媒婆自然上門了,給老許提了一門親,女方是鄰村的,剛剛喪偶不久。

女方原來的丈夫姓林,一直外麵幹活,去年出了意外,和幾個工友晚上去外麵喝酒,感覺自己喝多了,就先自己回工地了,沒想到晃晃悠悠的走在路上,被一個喝的比他還多的開“130”汽車的給撞死了,人家是一分錢都不賠,寧願去坐牢了。

幾個一起喝酒的工友去找老板,老板說不屬於工作時間,他管不著!就連一點人道主義的救助都沒有。

沒辦法,幾個工友一起湊了點錢,稀裏糊塗的把人埋了...

女方名字叫方華,比老許小三歲,有個兒子,五六歲了,前夫家裏死活都不肯撒手,方華也不忍心讓公公婆婆老來無依無靠,便決定不帶著孩子改嫁。老許都這個歲數了,自然不會嫌棄方華。於是順利成章的,選良辰擇吉日把喜事辦了。

婚後一年多一點,方華生了個大胖小子,接生婆抱著嬰兒來找老許道喜,隻不過神色有些異樣,有些欲言又止,這讓老許有些詫異,忙問接生婆怎麼回事,接生婆聳了聳肩,說道:“大兄弟,我看這孩子八成是個傻子,我這輩子接生的孩子沒有二百也有一百八了,別人家孩子生下來都是哇哇大哭,你家的孩子沒哭,不哭的話肺氣不通,肯定活不了,於是我就照著屁股啪啪打了幾巴掌,這孩子隻是啊啊大叫了兩聲,然後又沒動靜了,大兄弟啊,紅包我也不要了,我的任務完成了,你自己照顧好你的老婆孩子吧!”說完收拾起自己的東西匆匆離去了。

老許看了看剛才接過來的兒子,渾身通紅,像個煮熟的蝦米一樣,稀稀疏疏的頭發還沒幹,眼睛緊閉著,怎麼看也不像個傻子啊!也許應驗了家鄉的那句俗話;黃鼬下崽噴香,刺蝟下崽溜光,自己的孩子怎麼看都沒毛病。老許抬眼看了看窗外,剛才進屋之前還是晴空萬裏,怎麼現在陰天了?難道是要下雨嗎?

突然,一道刺目的閃電劃過,幾乎同時響起了一聲霹靂,院子裏的一株老槐樹應聲而燃,緊接著又是幾道閃電,伴隨著轟隆隆的雷聲,隻有短短一刻鍾左右,院子裏的老槐樹就變成了漆黑的木炭,說來也是奇怪,老槐樹燒完了,雷聲停了,雲也散了,一輪驕陽掛在天上,就想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然而詭異的是,自始至終一滴雨水都沒落下。

這時候方華也從產後的昏迷中清醒過來,第一句話就是:孩子呢?沒有什麼殘疾吧?抱過來讓我看一眼!孩子抱了過來,方華一看嚇了一跳,隻見孩子正睜著兩隻烏黑的眼睛看著窗外...這太不正常了,不是一個剛生下來的孩子該有的表現,這...俗話說事出反常必為妖,難道這孩子....老許也看到了,忙對老婆說;“這有啥大驚小怪的,這隻能證明咱們的孩子與眾不同,將來肯定會有大作為!所以,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許不凡!”

方華本身就是個老實的人,平時也不怎麼愛說話,當然不會反駁什麼,隻是虛弱的點了點頭,然後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正在這個時候,外麵突然傳來了敲門聲,老許記得剛才接生婆走的時候並沒有關門,誰呀?不直接進來,還敲門?

老許向窗外望去,見門口站著一個老太太,一眼便認出來了,這個老太太是隔壁村的神婆,姓何,大家都叫她三姑,老許深知這個何三姑可不是一般人,可以用神通廣大來形容,據傳聞,有一次她從地府請上來一個被人害死的人的魂魄,指認誰是害死她的凶手,警方苦苦偵查了四五個月的重大殺人案得以告破,具體是真是假,無從考證,但在附近確實是鼎鼎大名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