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琳一天都有課,很早就了學校。宋頌趁著上午天晴,慫恿著吳無和高廣州一起去洗車,吳無和高廣州的車倒還不髒,所以誰都沒去,最後隻有宋頌一個人開著那輛吐的綠綠的比亞迪宋去了洗車店。
早飯後,老賈興致勃勃地坐在長桌旁,與老五著一條對他來說稱得上是“爆炸性”的新聞——大洋彼岸的那位老賈的FF91將實現量產。高廣州對這些並不關注,也沒有參與他們的討論,而是坐在長桌的另一邊泡普洱,見吳無走了過來,招呼吳無坐在了他的旁邊。
“你覺得宋頌和這個姑娘能談多久?”剛等吳無坐定,高廣州開門見山地聊起了八卦。
“黃羊的尾巴——長不了。”吳無抽了口電子煙,冒出了句歇後語。
“為啥?你覺得姑娘不行?”高廣州繼續問道。
“姑娘我不了解,就是純粹覺長不了,當然我肯定還是希望他們能長長久久的。”吳無說。
高廣州想繼續問下去,但見宋頌正喜氣洋洋地跨進大門,昂首闊地朝他們走了過來,隻能作罷。宋頌將車鑰匙長桌上一扔,然後坐在了吳無的對麵,個人活像一隻發情的公雞。
“兄弟們,我的春天來了。”宋頌對吳無和高廣州說道。
“嗯,我前兩年生活有起色的時候也覺得自己的春天又來了,結果一轉眼就跳到冬天了。敢情是他媽的返照。”吳無頭也不抬地答道。
“嗯?你咋了?”宋頌這發現吳無的興致並不高。
“沒事。”吳無說不說話。
高廣州和宋頌麵麵相覷,也都沒有繼續聊下去,三個人就沉默地坐在那裏一直到把那壺熟普喝到沒味為止。
午後,雨又氣勢洶洶地下了起來,一行人趕忙去二樓露台上把晾著的衣服了進來,還沒來得及晾幹的衣服也都塞進了烘幹機裏。吳無見雨勢不小,就轉身到房間裏去出了他最喜歡的那把黑傘,然後朝大門外走去。
“嘛去?”高廣州住了吳無。
“出去兜風,來嗎?”吳無向高廣州反問道。
“走。”高廣州說著,就趿著那雙價值十塊錢的藍色橡膠拖鞋踩著水穿過院子,來到了吳無的黑色大傘下麵。兩個人乘坐行街口的電梯下到了地庫裏,上了吳無的車。
吳無的車子是一輛歲的雷諾雷傲,吳無習慣稱他為“小”。他相《年孤獨》裏的那位吉普賽智者梅爾亞德斯說過的一句話:“萬物皆有靈。”所以他會給自己喜歡的事物都起上字,比如他人生的第一輛車——是一輛從母親手裏過的日產軒逸,就他喚作小白;他還記得小白將過戶給二手車的前一天,在鄉的易大廳摘了牌後,他去洗車店將洗的幹幹淨淨,然後最後一次開了家。母親看著站在車前默默抽著煙的他,說了一句:“這輛車也是陪你度過了你的個大學時代,希望的下一個主人能好好對。”那一刻,他也製不住自己內心激蕩的情緒,伏在了那潔的引擎蓋上嚎啕大哭。
“咱們去哪?”高廣州問吳無。
“我也不道。”吳無說著,笑了起來,這個笑多少讓高廣州心了一些。
小載著吳無和高廣州駛出地庫,開上了暴雨傾盆的高新大道。小的雨刷開到了最大,異常努力地擺動著,卻仍然無法幫助他們看前麵的。
“你天到底怎麼了?”高廣州又一次忍不住問吳無。
“其實沒事,就是我昨晚了一個夢。”吳無答道。
“麼夢?”高廣州追問著。
“夢到我考去了京工業大學報道時的樣子。”吳無含糊地答到。
“體呢?”
“體就是我坐在工大宿舍樓一層大廳裏的沙發上,當然我也不道工大的寢室樓體是麼樣的,反正我夢裏就是那樣,有沙發有茶幾的。我就那麼坐著,我的女友夢帆就坐在我對麵。我也不道為麼我夢裏就覺很不實,但那種覺妙了。”吳無說著,勉擠出了一個微笑,又想了幾秒繼續說:“之後查寢的人就來了,說這是第一次查寢,以後四年裏都要好好遵守紀之的雲雲。我當時就很想給我媽媽一個電話分享我的喜悅,但是突然又很想哭,卻也哭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