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1999(1 / 2)

滴!滴!滴!

成州市第一人民醫院腎內科透析室的血液透析機的報警器驟然響起,躺在透析室病床上的餘諾的意識逐漸變得模糊,生命在流逝。

彌留之際他聽見了護士和醫生忙著搶救的聲音也聽到了餘言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叫哥哥的聲音。

這些聲音模模糊糊的到最後徹底的消失,直到什麼都聽不見了,也感受不到任何來自外界的刺激。

他死了,真的死了。

纏綿病榻十幾年了,餘諾終於解脫了,他不再拖累餘言了,他這一病就是十幾年,拖累了餘言十幾年,餘言才三十多歲就已經累的有些羅鍋腰、滿臉的褶子了,人未老,身以老。

餘諾和餘言兄妹這輩子過的很苦。

餘諾是個孤兒,父母在生下他之後不久就遇到車禍去世了,他是跟著爺爺長大的,在餘言八歲那年,他的爺爺也去世了。

雖說,餘諾還有一個大爺和一個姑姑,可人家都有家庭,他們能把自己的家庭照顧好就不錯了,即無力也無心去管餘諾。

餘諾就住在爺爺留下的那兩間兩間小屋裏,從小就靠著撿拾垃圾和周圍鄰居的救濟活了下來。

餘諾十二歲那年的一天,雨下的很急也很猛。

頂著大雨往家裏跑的餘諾看見了一個六七歲的模樣小女孩。

小女孩站在大雨中哭的撕心裂肺的,卻沒有一個人管她

餘諾把她帶回家。

叫什麼?多大了?

女孩隻知道哭,什麼都說不上來,餘諾覺得小女孩挺可憐的,就帶回了家。

餘諾給她取名餘言,跟他姓,餘言也算是個孤兒。

在那之後,不管是要飯還是撿破爛,餘諾的身後都會跟著一個小尾巴。

有了餘言之後,餘諾說的最多的就是:我是一個男人,就算是不上學,沒有什麼本事,還有一把子力氣去搬磚,但是餘言不行,她是一個女孩,她得上學。

餘言是撿來了,沒有戶口,算是黑戶,連上學的資格都沒有。

所以......。

沒錢沒關係沒人脈的餘諾存夠了一百塊錢後就在成州市普陽縣棋盤街小學校長門前,給校長磕了三個響頭。

用這三個響頭換來了餘言成為棋盤街小學臨時學生的資格。

臨時學生,不享受學校的優惠政策,不享受九年義務教育,所有的學費,雜費和生活費自理。

餘言的學費、書費、學雜費是一筆不小的支出,這讓本來就生活就捉襟見肘的兄妹二人的生活更是雪上加霜。

餘諾緊咬著牙關苦苦支撐著兄妹二人的生活。

餘言很爭氣,學習成績很好,每次捧著得了滿分試卷或者發的獎狀回來,餘諾高興的就像是個傻子一般的嘿嘿傻笑。

熬了一年又一年。

隨著年齡長大,餘諾可以去工地上打工賺錢了,他和餘言的生活也就越來越好了。

上初中時人口普查時餘言才有了戶口,不再是黑戶了。

餘言考上了高中,還以非常優異的成績考上了國內最頂尖的大學。

命運在這時和這對身世可憐的兄妹開了個玩笑。

在餘言要去大學報到的前一天,工地上幹活上的餘諾覺得有些胸口憋悶,呼吸困難,一口氣沒上來,眼一黑就栽在了地上。

隨後就被送去了醫院。

在醫院裏的檢查結果出來後,餘諾頓時就傻眼了---典型的氣胸引發的擴張性的心肌病,心肌擴張導致心髒心室心房的三尖瓣和二尖瓣關閉不嚴,心髒射入動脈的血液會有一小部分返流回心髒,導致心衰三級。

市醫院給出的治療辦法就是要麼換心髒要麼常年吃藥維持,能活多長時間就聽天由命了。

突然而來的打擊讓餘諾一時無法承受,心態都崩了,他才二十多歲,還要供養餘言上大學呢,他怎麼可能會得這種類似於絕症一樣的病呢?

餘諾病了,餘言放棄了上大學的機會。

帶著給她準備的上大學的學費陪著餘諾去了省城的大醫院,檢查的結果和得到的答複就是---換心髒根本就不現實,一般的家庭都承受不了換心髒所需要的費用以及後續的抗排異藥費,就算是有錢,心髒的供體也找不到,眼下隻能靠藥物維持。

人的心髒的大小就跟人的拳頭握起來差不多大,可是餘諾的心髒的的心肌擴張後,他的心髒已經比之正常的心髒大了近一倍了,形狀也變形了,變得跟趙大叔的鞋拔子臉的形狀差不多,就像是吹起來的氣球,就算是把氣放了再也恢複不到原來的形狀了。

吃著藥,他的血壓也跟過山車似的,高的時候低血壓一百一左右,高血壓一百八左右,心率一百一二都是正常現象,血壓低的時候那就是頭暈,暈的站都站不住。。

患病後,餘諾隻要幹重點的活就會胸口憋悶,呼吸困難,成了半廢人。

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大病餘言連大學都上不了了,在普陽縣城裏找了一份工作,一邊上班一邊照顧餘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