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計劃,先安排一堆炮灰纏著莫翰打架消耗他的體力,能傷他多少就傷他多少,生死不論,然後就是莫翰不死,也沒力氣對付狙擊手了,這樣狙擊手的勝算就更大。
想不到,竟然會被一個丫頭片子發現,居然還替他擋槍子!
徐昂峰油光華亮的腦袋有點僵了。
唐糖突如其來的撲進莫翰懷裏,隻覺得背上火辣辣的疼,疼的她想死。可是偏偏,臉上還對莫翰堆起一個燦爛的笑,笑的要多傻有多傻。
莫翰看著唐糖傻乎乎的笑,撇開一旁惡心的徐昂峰,愛憐的拍了拍唐糖的臉蛋:“你在這樣傻笑,他下一批打手就到了,老子可沒那麼多力氣保護你,昨天浪費了那麼多精力,你想累死老子嗎?”
唐糖保持著越來越僵硬的笑,她好疼啊,好想要暈過去,可是為什麼就是意識清醒呢?唐糖有生以來第一次恨自己的意誌力怎麼這麼強悍,居然被打了一槍還沒暈死。
下意識的,不想讓莫翰知道。
疼的手都在發都不,唐糖腳步有些踉蹌,從莫翰懷裏站起身子,背後的血順著衣服在地上流了一灘,她現在隻想快點離開這裏,離開了,他們就安全了。
轉身,那個紅點從車頂又一次移到莫翰身上。
“不要!”唐糖尖叫一聲,隻來得及站直腿,一股大力再一次撞擊過來,直直的將她撞進莫翰懷裏。
這一槍,打在胸前,心口的位置。
有那麼一瞬,莫翰失神了。
他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不相信他竟然疏忽到這種程度,竟然連遠處有個狙擊手都沒有發覺。
如果他再警惕一點,那麼唐糖就不會中槍,還是連中兩槍。
難怪他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就連剛才唐糖也提醒他了,可是他就是下意識的不願意去想,到底哪裏不對勁。
潛意識裏的,有了唐糖隻後,他又開始向往安寧,向往沒有殺戳的日子,因為唐糖,是幹淨的,是生活在陽光下的。他曾經想過,要和唐糖一輩子就這麼吵吵鬧鬧在一起,可是他不想帶著唐糖走進黑暗世界,那麼隻能是他放棄現在的一切,陪著唐糖生活在陽光下。
所以,他下意識的不去想,附近可能潛在的危險,所以,他才會疏忽的讓唐糖受傷。
唐糖隻來得及咳了一聲,嘴角就開始大口大口的溢出鮮血,呼吸越來越困難,好像肺裏被什麼東西填滿了,奮力的要擠走所有的空氣。她想說話,可是張嘴吐出來的隻有大口大口的血,視線越來越模糊,天空變成了灰色,慢慢的,慢慢的黑了。
耳邊誰在叫喚……
“糖糖,糖糖不要睡,糖糖……別嚇我……糖糖,糖糖你醒來,不要睡!不要睡……”莫翰手抖的像篩糠一樣捂著唐糖的嘴角,企圖擋住奔湧而出的鮮血,可是沒用,唐糖的眼簾越來越低垂,目光渙散,地上的血跡不斷擴大,鮮紅的顏色在陽光下觸目驚心。
不要……
莫翰第一次感覺到了什麼叫害怕。他怕失去。
好容易,等了這麼久,好容易真正的完全的擁有了她,卻要這麼快就失去嗎?老爺子那麼變態的手段都沒有將她從他手中奪走,他費心費力的保護了她那麼就,最後竟然為了救自己而送命嗎?
這是多麼的諷刺!
徐昂峰!老子和你勢不兩立!
手握成拳,指節泛白,因為用力而咯咯作響,莫翰的目光刺向狙擊手所在的位置,那裏已經空了。有經驗的狙擊手不會在兩槍都落空之後還留在那裏,那隻能讓自己暴露。
抓起旁邊一根鋼棍,莫翰手臂一甩,鋼棍脫手而出,速度驚人的快,旁人都沒看清他是怎麼做到的,就聽到徐昂峰的慘叫聲。
本來油光華亮的光頭此時血跡斑斑,順著臉一直流淌到脖子上,可怖獰猙。徐昂峰捂著腦袋慘叫著躲進車子裏,叫囂著催司機快走,一邊還不忘咒罵狙擊手浪費他的錢,辦事不力。
唐糖已經完全失去意識了,地上的血跡還在不斷擴大。
莫翰已經冷靜下來,憑經驗知道,唐糖的肺葉被打穿了,已經形成了血胸,若是短時間內不做肋間引流管把肺腔裏的血液引出來,她就會窒息而死。
沒有時間思考了,莫翰抱起唐糖放到車上,懶得理會徐昂峰的去向,發動車子,車輪被突然加速運轉的馬達催動的原地轉了幾圈才載著車子絕塵而去,車輪在地上摩擦出刺耳的聲音。
莫翰一邊開車一邊喚著唐糖:“你醒醒啊!醒來罵我變態也好,起來揍我也好,不要睡,不準你睡,你這個豬,你醒醒啊,給我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