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如墨的深夜下,不見一絲亮光的克魯市。

市區中心以南,距離460號公路不算很遠的一處空曠位置,在幾排樹木的層層包圍下,有一家浸禮會教堂隱藏於此。

“馬哈特,你在想什麼呢?

外麵,現在是那些行屍的世界,不屬於我們這些活人。

你看看教堂裏的這些人……

是,災變前,他們都是友善仁慈的好人,這的確很好。

但是,現在這種世道下,他們中有人竟然連刀子都不敢拿。

現在就這麼跑出去,不是送死又是什麼?

就因為這幾聲槍響嗎?

好吧,確實一直沒有斷過……”

被木板釘得嚴嚴實實的教堂中,傳來極其微弱的光線和聲音。

兩個有點胡子拉碴,身著縣警製服的白人男子,正在就是否稍後外出尋找槍聲所在位置而爭吵不止。

“塞斯,你仔細聽聽。

從至少一刻鍾之前,這槍聲就沒有停止過。

夥計,別說你沒有聽出來!”

叫馬哈特的男子,聽到槍聲已經持續如此之久,感覺自己見到某種希望的他,盡量控製住自己的激動情緒和聲音。

“是啊,一直沒有停止過……

但那又怎樣?

正因為聽了出來,所以我才不建議你出去,甚至還想帶人出去。

聽聽這槍聲的節奏,頂多就是一小隊人在開槍射擊。

也許來此的,和前天從我們頭頂飛走那兩架直升機一樣,隻是去某個地方,執行某項任務的某個戰術小組而已。

你猜,他們手中能有多少發子彈?

而我們這座城市中,又有多少行屍?

在四周都是黑暗的環境中,他們又能消滅掉多少喪屍?

馬哈特,相信我,外麵那些人,絕對是撐不了多久的……”

叫塞斯的男子,拍了拍馬哈特的肩膀,對他搖了搖頭後繼續說道:“夥計,我了解你,我和你一樣,也有同樣的心情。

但是全美已經淪陷了,現在不是我們心存幻想的時候,別再惦記有人會來救我們了。

就算真有人來,也不會挑這種時間趕來救人!

你說,總不能……

咱們這十幾人中,剛好是有總統先生的私生子,或是情婦,能夠讓他們如此著急,不惜代價地來此救援吧。”

“塞斯,你說得沒錯。

我也知道,這些人肯定不是為了救援咱們而來。

如果真是的話,前天聽到槍聲,那群狗娘樣的,也不會不來救援我們……

但現在我們的處境,你不會不知道吧。

明天我們要麵臨的,就是沒水,沒食物的日子!

而且附近能被我們搜集的地方,也已經搜集過了。

再不帶人轉移地點,要麼是餓死,要麼就像前天慘死的伊森那樣,被那些怪物給活活撕爛然後填進腹中。

所以,如果這次不賭一把,那麼……

以後我們隻能是天天冒著生命危險,像個老鼠一樣,在這座城市中,東躲西藏,尋找著越來越少的食物與水源。”

越說越激動的馬哈特,察覺到自己聲音有點大後,沉默下來片刻繼續說道:“聽聽……

這槍聲,距離我們已經是越來越近,而且始終沒有停止過。

夥計,你和我搭檔多年,這一次也請你相信我的判斷力。

突然出現的這夥人,雖然我們還不清楚他們具體有多少人……

但是,既然他們敢在這種時候突入進城市中,我想這些人肯定是為了尋找某樣東西,又或是在護送什麼大人物或是重要物品。

我認為,現在已經沒有給我們繼續爭吵,或是猶豫下去的時間了!

困在這座封閉的城市當中,我們早晚也是一死。

不如等這些人路過教堂時,我們所有人一起衝出去,向他們尋求幫助。

我知道向這夥人求助同樣是很危險,但我寧肯搏一搏,或是死在這些人的子彈之下……

也不想再每天一醒來,隻為了那點吃喝物品,每一次都是膽顫心驚地外出搜集物資。

更不想每一次……

都是提心吊膽的,生怕自己或是你們,被那些行屍給活活撕爛,眼看著自己的血肉和腸子被他們吃進嘴裏。

塞斯,難道你想未來某一天,是這個樣子的嗎?

還是說,活活餓死在上帝麵前……

讓祂體會到,現在我們這些信徒,是有多麼得痛苦?”

馬哈特指著‘憐愛世人’的耶穌十字架,眼中流露出來的目光,不再有對死亡的懼怕,隻有活下去的堅定。

...

距離浸禮會教堂約有上千碼距離的460公路段,在那裏,有一座加油站。

在沒有踏入這座城市之際,尼根便雙持AK-47,從未間斷過射擊,以此保證向他所在位置瘋狂湧來的大隊喪屍,全部倒在百碼距離之外,不會對身後車輛通行造成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