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到此,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告一段落了。
反正盛怒之下的皇帝,是沒有人敢忤逆的。
放聲痛哭的麗曼公主,到最後嚇得連哭聲都不敢發出來。
隻有大顆大顆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嬴胡亥站起身來,看了看左右跪著的眾人,猛地一腳把自己麵前擺滿了珍饈酒宴的矮幾踢飛出去,便怒衝衝的回宮去了。
李夭臉色也是難看的厲害,她轉過頭去,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韓談,厲聲道:
“去和所有還沒有出嫁的公主說,再敢有下一次,斬!管她是不是先帝血脈!”
此言一出,便是長公主陰嫚的臉,都瞬間看不到半點血色。
“好好地宴會,讓你們弄成這樣,簡直不像樣!”李夭怒而拂袖,也轉身追著皇帝走了上去。
韓談嚇得發抖,臉上也全都是冷汗,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皇帝對這件事情究竟是有多麼憤怒了。
三王自投汨羅江的事情,幾乎成為了皇帝不能提起來的禁忌話題。
當年,皇帝就曾經下詔,如果誰敢傷害三王的遺體,大秦兵鋒抵達汨羅江的時候,必定將方圓數百裏化為焦土,草木不存!
在皇帝這種狠話之下,楚地的百姓們非常恐懼,真的擔心秦帝會直接發兵來屠了方圓三百裏。
許多人都架著小船,到了汨羅江中,開始打撈屍體。
也有人灑下粟米這些東西喂魚,希望魚兒吃飽了,就不要啃噬三王的屍身。
可是,並沒有找到三王的屍體。
人們隻好在三王投江自盡的地方,修建起來了三王塚,以此平息秦帝的怒火。
能把一位皇帝氣到發狠話的事情,能是什麼事情?
反正不管是什麼事情,都絕對是非常嚴重的事情。
直到皇帝走了以後,李斯、李由父子兩人,這才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白起抬起頭來,看著李斯臉上那種想笑又憋住笑容的模樣,真的是覺得,這些文官的模樣,惡心到了極點了啊!
“大王是早就知道,今天的事情會觸怒陛下?”白起鬱悶的端著酒樽。
一下子,整個後庭裏邊所有的目光,全部都落在了李斯身上。
李斯幹咳一聲:“柱國,你說話可是要有證據的,本王一直都在前頭招待來賓,正準備過來和陛下一起飲酒作樂的時候,卻發現陛下已經怒氣衝衝的離開了。
倒是你們,在本王大宴賓客慶祝的時候,故意用公主私奔的事情,來激怒陛下,這究竟是存了什麼心思?
本王是真的想看看,你們這一個個的肚子裏邊,裝著的是不是全部都是壞水?”
還在沒有成為蔡王之前,李斯的資曆和輩分兒,就比白起強得多。
所以,白起就算是帝國上將軍,但是李斯完全不懼怕分毫。
白起輕哼一聲:“別說的這麼冠冕堂皇,你父子二人明明就躲起來了,還有李鼎呢?這小子躲哪去了?
麗曼公主本身就是陛下看上了,準備賜婚給他的。
如果不是他拒絕的話,哪裏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李由板著臉道:“上將軍,話可不能這樣說的吧?”
這會兒,此前在坐席上唯唯諾諾的李信,也冷著臉道:“白起,你這話的意思,可是說我女兒李絲完全配不上李鼎了?”
皇帝在的時候,李信唯唯諾諾;皇帝現在走了,李信自然要重拳出擊。
看著李信那像是要吃人的模樣,陰嫚長公主趕忙道:“將軍切莫如此想法,我家夫君是失言了。”
李信冷哼一聲:“老夫再怎麼說,也是跟隨先帝滅六國的老將。
如果某些後起之秀,想要徹底將我們這些老朽取代的話,那總應該拿出戰績來,而不是在這裏攻訐別人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