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在陳倉道上,有明哨口,也有暗哨口。
李由驅馬,向著一邊上走開,去找暗哨。
上將鎮魔湖邊上,就能看到錦衣衛的哨口。
腰間挎著繡春刀,身上穿著飛魚服的錦衣衛零零散散的走來走去。
也有人圍在一張桌子邊上喝茶的。
還有一群披著飛魚甲,在練合擊之術的。
周圍也有不少的人在圍觀錦衣衛練兵。
嬴胡亥勒住戰馬,坐在馬背上看了一會兒。
正準備走開的時候,孫鯁驅馬來到了他身邊,含笑著說道:
“很懷念吧?”
嬴胡亥笑了笑,眯著眼,很自然的呼出一口氣來:“如果說不懷念,那當然是假的。
做官的時候,雖然說經常有各種各樣的規矩。
可是現在沒做官了,反而更加懷念以前的生活。”
“人就是這樣。”孫鯁忽然也很惆悵的說:“我父親以前也是做官的,官職最大的時候,是始皇帝身邊的郎官。
隻是啊,後來辦砸了差,被罷免官職回家以後,沒幾多久就病死了。”
嬴胡亥眼簾低垂著,看了看孫鯁,輕聲道:
“恨皇帝嗎?”
孫鯁嚇了一跳,人都差點嚇得從馬背上掉了下去。
看著孫鯁這麼大的反應,嬴胡亥又回想了起來,這個時代和他以前生活的那個時代不一樣的。
這個世界的尊卑關係確立下來以後。
卑者就會從心理上認為尊貴的人剝奪自己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
這種思想叫做奴性思想。
或許有那麼一段時間裏邊,會冒出一兩個“陳勝”來,大呼一聲,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但是,大多數的時候,人們都是以順從的姿態,跪伏在地上,乞求一條活路。
這就是罪惡的封建社會。
嬴胡亥以前曾鄙視過,歎息過。
然而,他現在就是萬惡源頭……
他甚至在記憶深處,想到了一位非常忠心耿耿的老郎官,那郎官的模樣和眼前的孫鯁有著六七分相似。
甚至於,他幾乎就可以肯定,那個人就是孫鯁的父親。
沙丘宮之變的時候,這位老郎官就忠心耿耿的守住在皇帝身邊。
最後被剝奪官職,原本是要斬首處死,甚至於牽連全家連坐的。
但是,那個時候的趙高發現這郎官病死了。
而且家人對於沙丘宮之變的細節,並沒有多少了解。
所以,孫鯁一家人暫時活了下來。
而後來,趙高被穿越過來的嬴胡亥處死。
趙高的那些黨羽,也被連根拔除。
那麼,這一家人也就安然的活到了現在。
嬴胡亥回想起來二世皇帝和趙高所做的一切,真的是天怒人怨啊!
“以後可不敢說這樣的話。”孫鯁驚魂甫定的說道:“無論是先帝,還是而今的皇帝陛下,為了我大秦可都是殫精竭慮。
我等身為臣子,不能為皇帝分憂,就已經是恥辱了,如果還因為這些事情而在心中怨恨皇帝,那就真的不配為大秦人了。”
嬴胡亥的情緒難以控製的很激動。
他可以確定,眼前這人不知道自己就是大秦皇帝嬴胡亥。
這一番話,也必定是發自於孫鯁的內心。
看著情緒忽然變得很激動的嬴胡亥,孫鯁隻以為眼前這個曾經做官到了錦衣衛正千戶,後有曆經沉浮,差點死在詔獄中的人,心中對皇帝有怨。
他又立刻道:“我在家中除了嫡妻以外,還有兩個小妾。
我外出做生意很長時間才回到家裏。
兩個小妾就會偷偷的想著我告狀,說我的嫡妻對她們不好,動輒打罵。
我為此遷怒於我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