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朕現在還在想,周青臣和那個宮娥偶然之間見麵,又偶然之間說了幾句話。
你說這樣看似偶然的碰麵,會不會是他故意陷害周青臣?”
蒙蕙忍不住道:“這才是真的想多了呢?陛下自己想想看,周青臣是什麼官職?”
“掌印官?”嬴胡亥自個兒樂了起來:“所以他出入宮禁,本就是尋常的事情,遇上宮娥說話,交談幾句,本就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可就是因為和他說話的那個宮女,正好是仁妃宮中的,仁妃為了幫助韓談複仇,所以就溺死了那個宮娥?
這件事情正好就被韓談順理成章的拿來利用,嚇得周青臣要回家自宮?”
“不是嚇得周青臣回家自宮,而是權力之毒,讓周青臣自宮。”
許莫負幽幽道:“我道門中人,主張清靜無為,便是不想被全權勢遮住眼睛,以至於看這個世界,都會出現可怕的偏差。
諸如周青臣便是如此,他已經被權勢蒙蔽了雙眼,所以才會連自宮這樣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此人……”
她看了一眼皇帝:“不可重用,太危險了。”
嬴胡亥坐了起來,轉身端起清茶來飲了一口:“但是如果他真的這樣做了,朕卻又不留他在宮中,朕豈非讓韓談下不了台?”
“讓不讓韓談下台,主要陛下是不是覺得北伐之戰,韓談和一群太監有功。
既然是有功,那管他太監與否,豈非都要恩澤?”
嬴胡亥沉吟片刻,隨後頷首道:“愛妃言之有理,那這件事情,朕就裝作不知道……”
許莫負忍不住笑了起來,隨後她起身退了幾步,拱手拜道:“妾身也有罪。”
“你有什麼罪?狐狸精鉤走了朕的魂,吸走了朕的精元嗎?”
許莫負正色道:“此前科舉考試商議之前,妾身召見吏部尚書李斯,暗中與他說,不準道門弟子參加科舉,他答應了。
這就是妾身的罪過,還請陛下降罪!”
“這是為何呀?”嬴胡亥揮了下手,“起來說,整個大秦,你、蒙蕙、李夭,你們三個人,朕都能把性命交給你們,我們之間說話,不用這樣。”
許莫負心中如同有電流流淌過一樣,激動地點頭,柔美的聲音隨即響起:“陛下……”
嬴胡亥笑眯眯的說:“要開始勾魂了嗎?”
許莫負頓時麵色羞紅起來:“道門本來就沒幾個真正的核心之人,如果都來做官,那道門傳承隻怕都要斷絕了。
出於私心,妾身這才召見李大人,著他第一輪篩選的時候,就把道門弟子刷掉。
這些門人妾身都已經吩咐過,不會心懷怨恨,之所以去參加科舉考試,那也隻是為了響應陛下的號召。”
“這個世上,恐怕沒有多少人能按耐住心思誌於學,恐怕用不了多久,他們還是會投入道朕的懷抱來。”
嬴胡亥一伸手,頓時把許莫負攬入懷中,許莫負稍顯喘息:
“妾身為道主,都已為陛下所俘虜,道門……道門何惜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