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風波 第一章 離開前夜
校園風波 第一章 離開前夜
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但我還是經常記起從前的那些事情。懷念那些我們兄弟四人一起經曆過的風風雨雨一去不複返的日子。
今天的天空陰沉沉的好像隨時都可能來一場傾盆大雨,好像老天都在為我壯行一樣。老林已經備好了車等在門外了,我知道這次是凶多吉少,但我卻不得不去。我又拜了拜神龕裏的關二爺,然後拿起桌上那張相框。看著裏麵四個少年肆無忌憚的張狂而明媚的笑容我的思緒又突然回到了從前。
2005年的夏天。我剛讀完初二,暑假之後就要升初三。當時暑假還沒有結束,夏日的酷熱籠罩著整個神州大地。相對於充斥滿了鋼筋水泥的大城市的炎熱給人帶來的煩躁和不安,農村就要好得多。這是一片遠離塵世喧囂的淨土,青山綠水,不知名的鳥雀在林間悠然的啼叫,偶爾經過的行人將它們從樹枝上驚起發出“啾啾啾”的叫聲便又落在樹上,用長長的嘴尖疏理著柔軟的羽毛。清澈的溪水緩緩流淌發出悅耳的叮咚聲。田間的水稻綠油油的正旺。打著赤腳拿著網去捕捉蜻蜓的孩童時不時將田埂上乘涼的青蛙嚇得一跳,然後“噗通”一聲跳進稻田,消失在一片綠色海洋中。
這就是我的家鄉,位於西南的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地方。這樣的小地方神州隨處可見,並沒有值得人稱道的地方。這裏沒有比其他地方更高的山,沒有比其他地方更綠的水,也沒有其他地方更白的雲更藍的天空。一切都是那麼普通與平凡。但是對於我卻是如此的美麗。我出生在這裏,所以我熱愛這片土地。
那天我與往日一樣,提著一桶熱氣騰騰的豬食向豬圈走去。大家不要驚訝,剛剛就說過我生活在農村,是一個地道的農村人。學校離家很遠所以一般住校很少回家,但是暑假長假回家我都會幫家人做一點力所能及的事情。
剛進豬圈,兩頭大肥豬就不安分地把鼻子湊了過來,使勁往我身上拱。聞著這濃重的豬屎味我心底生出了幾分厭惡。
這股厭惡不是因為我的出身,也不是因為生活的貧窮。而是對一個人的厭惡。那就是我的父親。
忘了跟大家自我介紹。我叫宸潮。宸,一個小姓,大多數國人都沒有聽說過,以至於我不知如何介紹。我隻能說我姓chen寶蓋頭下麵一個時辰的辰。潮,是潮水的潮。我出生時就沒有見過我的爸爸。我的爸爸宸庭恩,在我還在娘胎裏的時候就隨著北上廣的潮流去了羊城下海經商。這一走就是十五年,從我還在娘胎裏到我成為一名初中生整整十五年。我恨他,厭惡他,因為十五年他都沒有回來看過我。以至於幼兒園到小學初中,我的同學都背地裏說我是沒有爸爸的野種。我恨他,恨他給我帶來的生活的窘迫。恨他讓我成為“野種”,沒有享受過父愛,就連母愛,他也狠心地給我剝奪了。
我從小跟著媽媽和爺爺奶奶一起生活,但是去年我的爸爸宸庭恩打電話回來說在羊城生意太忙需要人手幫忙,所以讓媽媽去了羊城。
所以2004年,我失去了母愛,而且一失去便是永遠。
“小宸,小宸,吃飯了。”
喂完豬食我小心地關好門出來就聽到爺爺那蒼老的聲音。我抬頭一看就看見爺爺站在階梯上,一手拄著拐杖,一手半伸在胸前摸索著小心地下樓。
我的爺爺是一名盲人。但我並沒有因此而嫌棄他,相反我異常的尊敬和敬佩他。他曾經是一名軍人。當過排長。八年內戰大規模戰役已經結束,全國就要解放時,在一次對付老蔣的殘留頑固部隊時,被對方的流彈給傷了眼睛。全國解放爺爺便退伍了,直到現在吃著國家給的少的可憐的慰問津貼。
我連忙提著木桶跑到爺爺身邊就要扶爺爺進屋。爺爺卻笑罵道:“怎麼一身的豬屎味?趕緊去洗洗,吃飯了。”
我哦了一聲將爺爺扶到屋裏坐下然後笑著說道:“我去叫奶奶回來。”,說完便跑著出去了。
“去吧去吧,你奶奶在後麵的坡地上翻豬草呢!”
爺爺在後麵喊。
“奶,奶,吃飯了。”
“哦!”
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我便看到隱藏在玉米地裏的佝僂身影。我連忙撥開長長的尖銳的玉米葉走到奶奶身旁。她正撐著腿緩緩站起來要去背裝滿豬草的背簍。我連忙搶先把背簍背起來笑著說道:“我來吧!”
奶奶沒有說話隻是笑著點點頭跟在我身後慢慢地朝家裏走。
回到家便看到爺爺坐在飯桌旁正和一個肥胖的中年女人笑著說什麼。那個女人正是村頭的二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