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角之宴,言笑晏晏 第一章 漢之廣矣(一)【二改】(1 / 2)

總角之宴,言笑晏晏 第一章 漢之廣矣(一)【二改】

總角之宴,言笑晏晏 第一章 漢之廣矣(一)【二改】

十八年後,人界。

初夏將至,總會有殘留的春雨未歇,打在巢湖水麵上,一圈圈的漣漪擴散。

這個位於巢湖不遠的孤城,名喚“暮城”,尤為頹廢,連這城牆也缺了口。路上行人欲斷魂,隻是朦朧的春末殘雨,終於有了停歇的意思。可此地也不是什麼好地,隻瞧半路水氹橫躺的餓鬼腐屍,就叫外來人望而卻步。

暮城太守府內。

推開簡陋的房門,屋外房簷正落著最後幾點大珠小珠,叮咚落水。這雨,總算是停了啊……

睡眼惺忪而走出的藍衣男子,倚門渾渾噩噩地四下觀望。從台階下的水氹裏,可看見倒映的人影,額前的碎發飄逸得要飛起,而腦後的頭發更是亂得慘不忍睹,連他這張略帶孩子氣的臉都襯托得不合適了。他皺眉,水氹裏的人也皺眉,更是沒點男子氣概,簷上的玉珠一濺,水氹裏的人便不見了。

他這才頗為享受地伸個懶腰,半遮在雲翳後的夕陽羞噠噠的,餘暉溫柔,這就進入夏天了麼?

然後,無意識中一腳走了出去,然後……

“嘩啦”一聲,剛剛本來就已經蓬頭垢麵的藍衣男子,這時一屁股滑在水氹裏,幹淨的衣裳立馬汙穢沾染得到處都是。本來圓形的水氹,這麼一折騰,也飛得到處都是。

出門如此不利?……他的眼抽了抽。

“……星汝兄,這午後小睡可睡得香甜?”

視線觸及一抹大紅,他抬眼,這個不知何時擋了半輪陽光的大紅衣袍的身影因偷笑而抖動不已。他斜飛入鬢的細眉若遠山,隱藏在長長睫毛下的眸子神色難辨,偷笑夠了,還含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比起星汝,他可是整潔許多,長發以一銀帶束在腦後。

此人湊近了來:“看樣子,星兄這一覺睡得夠愜意。”

“有期!”半坐半趴在地的星汝掙起來時,笑臉相迎,可衣角還淌著水滴,這渾身的汙穢……

有期蹙眉,輕觸腰間別的青銅牌,這青銅牌本來是黯淡無光、年歲已久,有些圓磨了,可他這一碰,一股淡淡的紫氣自其中湧出,環上星汝的周身,猛一緊縮便淡去。再觀星汝,剛才那身狼狽樣,已然不見。

“謝了,有期。”他笑道。

有期把這青銅牌撩後,死性不改的笑容:“別,當不起,我隻是看你這樣子實在不雅,免得出門去壞了表哥的形象。”

他的表哥東源,也是星汝的師父,是這暮城的太守。

“怎的我還要出門?現在已經傍晚了。”星汝的臉一下子耷拉下來,雨剛停,他才不想出門呢,今晚賞月就很好。

“表哥讓我來傳話,他在煉藥,叫你即刻前往巢湖去找一種好像叫鳴絨的仙草,他有急用。”有期隻是個傳話的罷了,他回望不遠處九曲橋盡頭的水中屋,順手帶起腰間的酒葫蘆,“至於我,自然是今夜去壽陽迷醉一番……星兄,珍重啊~”

想雨後皓月當空,美人在側,吟詩作賦什麼的……他不禁有點憧憬。

他半步還未踏出,隻聽這頭的人殺豬似的嚎叫:“師父要不要這樣!連續十來天都叫我去找東西,每次都是晚上,我要不是白天補覺,我哪裏活得到現在!”

他才十七,連妻子都沒著落,就遭受這樣的摧殘……

有期細眉一挑,頗含玩味:“我有什麼辦法,表哥的話你敢不聽了不成?”

記得星汝上次也曾對師父表示抗議,結果還不是灰溜溜地乖乖去了。要知道,師父決定的事,八匹馬都拉不回來。

“而且表哥近日身體虛弱,不可出門,你一個做徒弟的,應奉師如父,讓他好好休息才是。代他去一晚上又怎麼了?”

“那你也是師父的表弟,我怎麼沒見過你孝敬他,反倒是天天飲酒作樂。”

“抵賴了?”有期神秘一笑,挽過袖去,手臂直接環到星汝脖子上,磕得他酸疼,“本公子可是在白嶽門派修仙十年,識妖除魔家常便飯,你可不要不識相~”說罷,才緩緩放開。